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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苦力(第1页)

良善和同学来到了煤矿厂,采煤虽然危险,但金币来得快。采一天煤,得到的报酬比哥哥姐姐两家四口两天挣得还多,与自己以前的生意简直无法相提并论。活虽然比较劳累,环境虽然差,但是良善干的非常有劲。

由于人实在,那些刁钻的工友往往把脏活、险活、累活全都推到他身上,特别是他那位能说会道的同学,把良善耍的飞转,而实诚的良善却一点儿也看不出来。采煤的工作暗无天日,危险无时不在,但良善缺乏经验,只知道埋头苦干。

他这个矿是个管理严格的大矿,安全抓的非常紧。这一年,良善非常幸运,拼死拼活虽然苦,虽然又黑又瘦,但从未受伤生病,与工友也没有什么过节。工作一年了,良善拿到了第一桶金,工头虽然不说,但心知肚明,额外奖励了十天的报酬,他又遇到了好人。

回到家中,众人都对他刮目相看,父亲母亲看着他黑瘦的面孔,心中难受。哥哥、姐姐、姐夫得知他挣了不少金币感到眼馋,侄子外甥也是叔舅直喊。只有那巧言善辩的嫂子另有打算,好言说了一箩筐,兄弟叫了一大片,良善终于有了出头之日,他把金币全部交给父亲代管。

第二年,良善又早早奔向了大煤矿厂,干了半年后,由于市场饱和,生意难做,煤矿停业了,好在此矿信誉好,良善又拿到了全部报酬。父亲接到儿子的劳动报酬,又给他存起来,儿子还没成家立业,他不舍得花儿子的一个金币,他不禁想到:如果早这样干,十几年了,儿子早已成家立业,过上小康生活了…

这次良善没有回家,这些年来,他好不容易找到个合适的工作,他舍不得离开煤矿,所以他又找了个私人的小煤矿,报酬相当高,他又干起了采工。也许天助良善,干了两个月,他上吐下泻,实在不能坚持,只好歇起来。一天,管理混乱的煤矿出了事,好几个人葬送了性命,得到消息的父亲母亲痛哭流涕。父亲拽起儿子和女婿赶到千里遥远的煤矿厂,分文不要拉走了病入膏肓的良善,好在最后有惊无险,一家人总算放了心。其他事情都不用想,先养好病再说,这一次,嫂子表现的比较冷淡,看来良善的生死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父亲私下对老伴说道:“良善前些年混城市,虽然没存下金币,但没吓着我,这回他死了采煤这条心吧!”“我有一口气在,他别想再挖煤!”母亲说的斩钉截铁。“不挖煤上哪挣金币?我看这条路挺好。”大儿媳突然来到。“你看着挺好,你挖去吧!没有人拦着你!”婆婆没好气地走出去,公公也可腥着脸走出去。

病好以后,良善也听从父母的话,不再去煤矿厂了,在家跟着父亲照顾着庄稼地。可这种生活着实乏味,每天除了登山就是下山,那绊人的石头永远躺在那里,那无休止的农活干了这样有那样,那伙食多日不换样…,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确实不适合干这一行。良善说服了父亲母亲,又走向大城市,这次他不是进城经商,而是进城打工,他想凭力气挣金币。

父亲母亲苦心求来的婚事,又被巧言善辩的儿媳搅黄了,两位老人气得直骂儿媳,多嘴多舌的东西,变脸比翻书还快,我们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怎么摊上这么个费事的儿媳妇?

良善又进入大城市,想找热心的西瓜哥。可是城市展太快,西瓜哥所在的市场不见了,他又奔向他心目中的新市场,可新市场也不见了,良善不再寻找故人,很快找到一份洗碗打杂的工作。这种工作说累不累,说轻也不轻。由于是大饭店,干起活来没有闲着的时候,手泡白了、腿跑折了、腰累酸了,他也任劳任怨,毕竟这种工作纯挣不赔,又没有任何风险。虽然报酬不高,总比种地强,良善整天乐乐呵呵,好像他永远不知道累,他希望永远干下去,挣到的金币都交给了父亲。

不知不觉间已经两年了,一切都在变化,一天老板叫来了所有员工,市场竞争强烈,流水入不敷出,实在干不下去了。好在老板人挺好,费了大力气才转让了大饭店,也没欠下员工一个金币,老板长叹一声:“生活就像唱大戏,唱到难处知不易,不是咱们不努力,市场变化实在奇。苦苦创业这么多年,就没有见到永远不倒的生意,你看我好,我看你行,其实都一样,人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说实在话,我只顶个老板的名,其实还不如你们…”

大饭店经营不景气良善也只好转行,他租来了人力车,又干起拉客的行业。良善有了积蓄,最高兴的是嫂子:“父亲、母亲,良善也不小了,俺屋西头那片菜园正好够建一位宅子的,俺操操心,良善这几年也没少挣,您出点资金,良善有多少出多少,不够俺顶着,给他建座阔气的房子吧?”这些年,父亲母亲总算听到了她的人话,老实巴交的大儿子只听老婆的,说干就干。良善的所有积蓄全用上了,父亲出了点,诚实的大儿子听从老婆的安排,也象征性的应付了一点。

村里人谁都知道哥哥嫂子给良善建了十分漂亮的大房子,新房子在村里虽然说不上第一,那也绝对能排上前三,只是地势差了点,但对哥嫂来说那是绝对好,谁也不知道他们心里怎么想的。良善回家一看,漂亮的大房子令他陶醉,对操心的哥哥嫂子那是感激不尽,对哥家的三个孩子也是非常喜欢,特别是那个大海大侄子,不但他喜欢,姐姐姐夫也喜欢,老父亲老母亲更喜欢…

拉客的日子并不好过,与卖东西相比,拉客没有赔本之理,顶多是没活挣不到金币。但这活跑来跑去比较累,虽然劳累,为了生活,良善也乐意干。但他太实在,顾客多是生人,良善不会花言巧语,往往到手的活轻易被别人抢去,特别是那位笑面虎,能说会道、开口就笑,抢人就跑,令良善非常烦恼。为了不生闲气,减少烦恼,良善往往不与他们为伍,独自到远处寻找顾客,自然路比别人走的多,累的腿脚肿胀那是必然的。

一日,良善的车坏了,只好徒步回家,天快黑了,前面一男一女正在问价还价。那男的五大三粗,面带微笑,一笑就是位老江湖,那女的不高不矮,十分标致,听口音像是外乡人。良善一声不吭从他们身边经过,正为车坏而伤心,那五大三粗的人拉着车飞蹿过,奔跑的方向与那姑娘问路的方向截然不同,良善悄悄跟了上去。只见那人七弯八拐,左弯右绕,奔向大河沿,那姑娘明显不识路。良善终于明白要出事,天已经黑下来,河沿上都是疯长的青草,只见那飞跑的人猛一掀车把,那姑娘“哎哟”一声跌倒在地上,良善赶紧隐藏起来,他知道自己不是那人对手,得用计谋。那人“嘿嘿”狞笑着扑向姑娘,他要劫财劫色,弄不好还要害命,那姑娘“大哥”叫个不停,显然是人慌无智、苦苦哀求。

“若从了我,什么都好说,若是反抗,大河就是你家!”姑娘吓傻了,死死护住身体,忍着疼痛艰难后退,口中语无伦次:“不…我不…求您饶…”“说的好听!老子可不白白浪费好机会!”那人又扑上去,姑娘拼命反抗,不断大呼“救命”。“这个地方,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用!”那人边说边动手,良善猛跑过来,双拳击到那人脑袋上,那人歪倒了,良善拽起姑娘消失在夜色中。那人做梦也没想到煮熟的鸭子飞走了,半天才爬起来,垂头丧气的拉着车往家赶。

拉客的活总是不景气,良善拉着车无精打采的走在大路上,天色不早了,看到前面两个孤零零的人扭打在一起。那满脸横肉、五大三粗的家伙揪着笑面虎,就像恶鹰斗小鸡,把笑面虎转过来转过去,笑面虎欺负良善的威风荡然无存,只有苦苦求饶:“大哥,我不敢了,金币,我不要了…”“臭拉车的,下贱玩意,老子坐车,从来没有人敢要金币,你敢跟老子要金币,纯粹是找死!”那凶人见良善走来,不禁大声喊道:“臭拉车的!都是无用的下贱玩意!最不值钱的下贱玩意!”良善怒不可遏,走个路都遭到无理谩骂,不禁恼羞成怒,他拉着车飞撞向那人,那人防不胜防,被良善重重撞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嚣张气焰。

好汉不吃眼前亏,恶人见笑面虎气势汹汹要动手,扔下三个金币:“不值钱的东西,不就三个金币吗?给你!”“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笑面虎捡起了金币,他可跟金币没仇,见了金币比见了爹娘还亲,重重羞辱着起不来的恶人,两人又对骂起来了。“呸!真小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良善重重的吐了一口唾沫,然后离去,那两个人仍在争吵,至于结果如何?只有两个小人知道。

即将拉了一年的车了,腿跑折了,鞋跑坏了好多双,金币倒也挣点,但伙计朋友没交到一位,良善也厌烦了这种没有前途的工作。天气比较热,活也不多,良善把车拉到阴凉处,无精打采的躺在车上。

“老同学,借借光,送我们一程。”一人打着官腔笑着说道。“小青皮?!你们到哪里去?”良善非常吃惊,见小青皮带着妖艳漂亮的老婆,不禁无奈的问道。“老班长,世事难料,我们都为你感到惋惜,我们的教授同学曾经说过‘昔日好学霸,如今市场下,奔波苦求财,误光不再来,此等真事例,定当好教材。’你的大好前程被你自己毁了,毁在了你的‘聪明’上,别生气,这可都是大实话,至于我们到哪里去?随便,你想拉到哪里就拉到哪里…”“你们上车吧。”良善不想听他的官腔,此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痛恨自己当初错误的选择。

一路上,小青皮不是打情骂俏,就是讲良善少年的风光,走了一里地,良善实在不想拉他们,停下车:“小青皮,我累了。”小青皮很识趣,下车后,那妖艳漂亮的女人头也不回扭着屁股走了,小青皮递上一小沓金币,一笑:“小意思,拿着。”“小青皮,什么意思?可怜我吗?人家走远了。”“小姨子,整天狗皮膏药样贴在身上揭不掉,老婆气的直骂娘,没有办法,也得收着,就是缺张结婚证…”小青皮见良善不理自己,“接着。”扔下金币,一溜烟跑了。

良善回到家中,把车停好,忘了上锁,饭也没吃,直接躺到床上,今天见了风光的小青皮,心中五味杂陈,非常不是滋味。以前的一幕幕涌上心头,想想今天同学间的天差地别,不禁潸然泪下,痛苦之后,逐渐进入梦乡,直到第二天中午才起床。良善洗漱完毕,吃完饭后,想去上班,可是车不见了,他也不当回事,破车也值不了几个金币。小青皮一里地的车费,过了他两个月的收入,虽然是施舍,但毕竟是金币,这可能是同学间的微妙感情吧。良善付清了车钱,他不想再拉车了,想改行。他又带上所有收入奔向回老家的路,大路两边,不见了绿油油的庄稼,取而代之的是各式各样的沿街楼,良善不禁懊恼,自己确实无能,当初的富豪梦如果实现,这些沿街楼至少得有自己的两座……

良善回家了,就是财神爷回来了,姐姐、姐夫也是及时雨,一落座,姐姐忙不得的开口说道:“他二舅,你外甥也不小了,急等着找对象,俺想给他建房子,可是资金不足,想来想去,只有你能帮俺,有多少用多少,一年的期限,你姐一言九鼎,保证一年还你。”“金币不多,话不用说的那么绝对,有您就还,没有就拉倒。”“那可不行,受人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俺兄弟就是好说话。”姐姐高兴的数着弟弟递来的金币,这可是他们全家三年挣不来的金币。

“闺女,别光数着金币高兴,明年的今天一定还上,别给俺添麻烦。”“俺娘就是偏心眼,总是向着您儿,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看来我真远了。”姐姐笑嘻嘻说道。“你听俺娘说的?‘账目清好弟兄’,这个俺最明白,保证一年就还上。”“好女婿,有你这句话俺就放心了。”老父亲是认真的。姐姐二人高高兴兴拿着金币回家了,忙着给不大的儿子建房找对象,何时又想着老大不小的弟弟还没有对象?

良善又回到城中,他认准了出力挣金币,所以很快找到了劳务市场,像其他人一样,他被今天带到这里、明天带到那里,长工、短工、装卸、搬石、和泥…,整天早出晚归,累的他腰酸背痛、口干舌燥、四肢乏力,皱纹悄悄爬上了脸,白暗暗露出了头。良善多次现,自己干的活又累又沉,人家干的活轻松自如,一起干活,报酬却是截然相反,一打听才知道,自己是没有技术的小工,人家是会技术的师傅。良善一咬牙,自己必须学技术高的大师傅,这种活不难学,不说是一看就会,也得说一看就懂。技术高低,只是勤学苦练、时间问题,他相信百看不如一练、功到自然成。

一日,哥哥嫂子把东西搬到新房子,父亲母亲一问,大儿子开口道:“我的房子漏雨,修好再搬回去,不耽误良善结婚。”“良善不在家,媳妇也不见面,闲着也是闲着,俺先住两天,弟妹进门俺就搬回去。”儿媳笑哈哈说道,父亲母亲也不好再说什么。

良善学大师傅的路并不顺利,他学的高难度的技术,要求严格的大楼不是普通民房,要求标准一般是垂三平五半分中、标高只在一分行,灰浆饱满水平缝。达几项标准听起来简单、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实在难。很多大师傅看到检验师就心中怵,一但一项不达标,就得返工,损失的就是艰苦付出,若是达标,那就是高薪酬金。良善虽然干着师傅活,但是拿着学徒的报酬,即使是这样,师傅仍是换了一位又一位。不是人家不想教,也不是良善不想学,实在是工程要求太严格。良善手磨破了、腰累酸了、讽刺嘲笑不断、风吹日晒苦熬,也得强忍着,刚砌好的墙不合格,扒倒了一道道,他也得听着师傅的谩骂、别人的闲言碎语。

良善风里来雨里去,经过三年的艰苦磨炼,他成为一位名副其实的大师傅,但这三年的报酬没有全部拿到手,什么样的都有。好工头,分文不欠,给了民工报酬;孬工头,七折八扣,捞够了回扣,但民工仍能拿到报酬;黑心的工头,不是携资跑路就是拖着不给,这种情况,民工一个金币也得不到,气的民工不断咒骂他们的祖宗八代。一伙人干活,人多口杂,什么人都有,度有快慢,技术有高低,活道有粗细,性格有差异……

大家合伙干,有人偷奸耍滑、口中比蜜甜,手中活最慢,不断的坑害大家?只有良善该怎么干就怎么干,和平时没有两样,工友们常说,咱们这伙人就良善是个好人;大家分伙干,按劳分配,各凭能耐吃饭,为了争料抢料,打仗斗殴的大有人在,害的小工头活越干越少,只有良善不争不抢,凭着高高的技术,在哪里都能吃的上饭。工地管理人员对小工头说道:“想有活,多学习良善。”

良善成为大家的标杆,此时他也感到生活的意义,虽然没有大富大贵,但总算有了闪光点。可是心中盼望的姑娘遥遥无期,已经三十好几的人了,不免心中着急,他哪里会知道?父母前面操心,嫂子背后挑媒,他又上哪里找到对象?姐姐家孩子多,日子紧,借良善的金币已经好几年了,良善没要过,他们也没提过,父母一提醒,能说会道的女婿女儿嘴不弱,您就知道偏心眼,少不了。可他们哪里知道?精明的女婿女儿为了高额利润,已把金币投到了非法钱庄,这就是他们的生财之道,良善这样的实在人,姐姐不欺负谁欺负?父母不知道,在外努力拼搏的良善更是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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