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茉觉得自己说这些话简直傻极了,处于劣势小羊羔的话谁会听,何况对方是活了不知多久又自大的血族。
男人拉了椅子,声音淡淡,“我是‘e’,小爱,吃饭。”
阿茉:“……”
人生观忽然有些崩坏。
她看着面前长得英俊又胡子拉碴的大叔,说话木木的,表情木木的,所谓的血族王牌?她凌乱了,后退几步心想这男人可真会瞎说,“我不是小爱,你找错人了……”
暗金眸子的男人动作停了一下,他抬眼静静注视她,目光如同沉进墨黑的暗河,又垂下眼,睫毛浓密纤长。
“我知道你不是小爱,小爱十七年前死了,你是她转世。”
他的声音古老沉着,微微嘶哑,阿茉怔住,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从你今天起,你住在这里。”
阿茉以前没有怎么见过真正的血族。
就算是见到的,也是来到白翎镇的那天,狂暴的血族袭击了她的车子,掐住她的脖子。从小被灌输的概念便是血族是残忍冷漠的,他们自大美丽而高傲,同时,将人类作为食物。
教团的义务便是保护人类不受他们的伤害,亦或者是,清剿他们。
对于这些,阿茉很模糊,她不似身旁一些同学对血族抱有深深的痛恨亦或者是对教团怀揣满满的信仰,她的父母在战乱中丧生,叔父将她养大,她不愿麻烦叔父,所以来到修道院,因为修道院的学生在政府的规划下是一生侍奉天空之神为教团效力,所以在修道院学习生活不需要交钱。
原因很简单,仅此而已,阿茉一直坚信选择的路一定要走好,所以她努力学习,偶尔打点小差便是和施密特一起约会时。
如果不是他,她会将自己的青春与生命全部交付给教团,如同无数其他修女一般。
阿茉被软禁了。
被一血族王牌软禁了,她还很乐观地想这还真光荣,虽然她不知道这男人究竟是不是真的血族王牌。总之,很强就对了。
当时阿茉听了立即作出以前看歌剧剧情的反应,这么狗血,一定是恋人一定是恋人。忍不住指指自己的脸,“你怎么知道我是她转世?我跟那个小爱长得很像”
男人说:“你比她丑多了。”
“……”
明明可以用“她比你好看多了”,他偏用那个正中红心的“丑”字儿,阿茉听了一时脸都绿了。
被认为是转世的好处在于,她起码可以好好活着有机会回教团,这男人也会对她不错,她一想到雪地里这男人拧死血族脖子的场景就打寒战。若是天空之神照顾她的话,她说不定可以活捉或者弄死这男人带回去,不管是不是“e”,看他挺强的说不定还能立一大功,当然也有可能是阿茉太弱了。
这男人做的饭只能被称作是勉强下咽。
这是必然的,对于血族而言饭菜只是调味料,人类的血液才是主食,土豆炖的还不错,阿茉饿慌了,和着饭连吃了两碗,吃完了才发现男人一直盯着他,她心中一跳,“你、你干嘛?是你要我吃的。”
“嗯,”男人轻声应了,唇角隐隐浮出了笑意,“那你多吃点。”
阿茉看着他,脑袋有点当机,他笑起来……真是好看,明明那么冷漠的一张脸,一丝笑,却整个地温暖起来。
想到这里她立即唾弃自己,自己的三观去哪里了,果然吸血鬼又一种吸引力。
她到现在都没弄明白,这个男人想做什么,囚禁她?把她绑在身边?或者跟传说一样用她的身体复活前世?还是把她当那什么……禁脔?
他爱人死了十七年,他现在身边有女人吗?等等,这好像不是她该思考的事情。
之后阿茉没有听他多说什么了。晚上睡觉阿茉很是忐忑,男人解开了她的手铐,她握着手腕有些无措地窝在床上。
床只有一张。
他是因为她是他恋人的转世才不杀她,那……到底是哪一步的恋人?
是不是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部做了,她是不是得替她的前世履行义务?阿茉想到这里欲哭无泪,全身紧张得缩起来,小小一团,可男人洗完澡后扯了被单很自然靠在沙发上睡了,留下阿茉一个人在双人床上呆呆愣愣。
睡觉的问题总算解决。
她有每天读圣经唱诗的习惯,第二天早上问他:“我的衣服呢,修女服?”
男人:“破了,扔了。”
阿茉:“那我的枪和装备呢?我的经书呢?”
男人:“扔了。”
阿茉脸红了红,咬咬牙还是问了:“那我的……内衣呢?”
她胸衣不知被这色狼丢到哪去了,男人回答得面无表情,“血族袭击你时一并抓破了。”
“……所以,你扔了?”
“嗯。”男人回答言简意赅。
阿茉脸彻底红了,那她到底穿什么呀,天天穿这男人的衣服岂不是太暧昧了。
很久以后阿茉才知道,他是用她的所有东西,加上一具女尸,伪装了她的死亡现场--为了让她从教团脱离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有更哦~~大家来撒花冒泡吧~记得收藏千里呀>
☆、5
这男人迅速颠覆了阿茉对吸血鬼的认知。
传说吸血鬼高贵美丽,不老不死,骄傲,自大,嗜血,疯狂,优雅,残酷,讲究,致命吸引力。
这男人沉默寡言,面瘫,每天乱着个头发,抓抓就出门,身上就那么几件大衣,黑不溜秋的,衣领总会遮住那下巴上扎堆的胡茬,大衣穿久了灰蒙蒙的,隔几天洗一次衣服晾在菜园子里,生活有规律按时起床睡觉。做饭极其难吃(估计对血族而言只要填饱肚子就不错了),上午出门晚上回来,作息时间跟人类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