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谭老师剁馅不放盐吗?”
“她是极端完美主义者,现在不是提倡低盐吗?人家可好,干脆把盐给戒了。”
“真的啊?”
汪承宇斜瞪了损友一眼:“假的,这你也信。”
“我就说是嘛,肯定是忘放盐了,这几天我看见谭老师又回宿舍了。”
“哦……”汪承宇这时才想起来,好像有段日子没去看妈了,老爸一天像空中飞人似的,指望他照顾老妈那是没可能的。
“其实……”张启源说:“我觉得你和高薇俩人成不成根本无所谓。”
“哎,这才是兄弟嘛,这话说得公道。”
“反正我看老耿挺有那方面意思的。”
“啥?”汪承宇下巴差点没掉下来,尽管高薇总拉着耿家辉问东问西,可在汪承宇心里那家伙连个当备胎资格都没有。
“你不要胡说啊,他俩不可能的。”
“你吃醋?”
“我不是那个意思。”汪承宇有些手足无措,“我是说高薇根本不会看上老耿。”
“你问过啦?”
“这还用问吗?有脑子都知道啊。”
“可是,刚才我看到他俩出去吃饭了。”
“去哪儿啦?”汪承宇还真有些心急,自己找个地方独处,调整一下不安定的心灵,就这会功夫出事啦?
“不知道。”张启源摇摇头,“开着那量橘色奥迪走的,看方向是去市里了吧。”
是啊,高薇肯定看不上老耿,但是为什么心里酸溜溜的呢?
小汪同学也不想想,就他现在这个状态,连胎都算不上,凭什么说别人是备胎呀。
“男女之间任何情况下的冲动都是有可能的,好自为之吧。”张启源拍了拍汪承宇的肩膀转身离去,嘴里还嘀咕着饺子加点蒜酱会不会好吃一些。
“你……”
下午。
汪承宇从一堆印好的图纸中故意挑出一张直接丢了出去。
“这种垃圾以后不要拿出来现眼。”
所有人都呆住了,汪承宇的脾气没有这么坏呀,今天是怎么啦?
有人捡起被丢下的图纸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太大问题。
当图纸交到高薇手里时,一个声音咆哮着:“谁让你们把扭剪槽结构设计成u型的?”
你们?
有人在从中解读着其中的意思。
图纸要标明,设计名称、班组、姓名、时间,那上面明明只有高薇一个名字,为什么说是你们?
高薇毕竟才实习,不论从经验还是资历上,都没办法在这样的问题上和主设计师争辩,可是当众被指责,她的脸一下子烧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耿家辉剥开人群,拿过图纸,推了推眼镜,又询问了周围人刚刚发生的事,然后朝着汪承宇走了几步,站在他面前说:“有什么问题吗?过去这样做的。”
“过去的经验已经表明,这不是一个合格的设计,大盾构不能有一丝一毫的马虎,只有v型结构是可以用于保险轴扭剪槽结构的!这一点徐总工程师传过来的重要资料上已经反复提及,你做为一名实习生导师就是这么带学生的?”
耿家辉这几年是有点成熟过快,但也不过刚过三十的年纪,被人当众数落面子上根本挂不住,何况又想到今天中午的事,在实验室一向不喜争辩的他也控制不住情绪了。
“汪承宇你别仗着几分聪明就欺人太甚!”
汪承宇毫不退让,上前一步,居高临下俯视着耿家辉,说道:“现在说我仗着几分聪明啦?从前怎么说我仗着爷爷和爸爸呢?”
“你……”虽然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可论辩实非耿家辉所长,情绪一激动,居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还真就告诉你啦,老耿你又笨又自以为是,咱们走得是一条前人没走过的路,就凭你还真设计不出来大盾构。”
“你……你……”耿家辉被噎得一句话也讲不出来,眼珠子都快从眼眶里瞪出来了,偏偏对汪承宇还一点儿威慑力没有。
“三年前老子写辞呈的时候咱们打个赌,三年后我还站在这里呢,你还没履行赌约呢,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赌品如人品,怎么样?你要么履约,要么承认自己是小狗儿。”
“……”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汪承宇这一咄咄逼人,团队老成员都看不下去了,正寻思着从哪个角度去劝劝呢,高薇站了出来。
“汪承宇你又意淫了是不是?中午我是和耿老师出去吃饭了,可事情根本不是你想像那样。”
“那是什么样?”汪承宇反问。
到此时,众人才恍然大悟,只觉得空气中飘散着一股好大的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