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自己找的男人,没错儿!
“脚下这条隧道,有你们汪家一门三代的身影。”徐复文想到了什么,接过严开明的叙述,又开始侃侃而谈……
两台盾构机虽然贵,但是一上马立即显示出强大的威力,日掘进尺超过人工的七倍,可以24小时昼夜不停工作,一时间秦岭隧道工程在全国工程届成了美谈。
汪锡亭早已到了退休年龄,他这样一副华铁活地图是不会太闲的,他又被请回去担任隧道工程局任高级顾问,这个顾问一天天可不闲着,听说这边盾构机施工取得了良好的成绩,他风尘仆仆地赶来了,随他一同前来的还有谭雅的爸爸。
“汪总工、谭老师,知道你们要来,我们都激动得睡不着觉。”徐复文这张嘴还是那么甜。
汪锡亭乐哈哈的说:“我们又不是大姑娘,你们有什么睡不着觉的。”
“我们都是你们的学生嘛。”徐复文拉着严开明,两人一起呵呵的笑。
“爸,您跟着跑来干什么?”谭雅有些嗔怨的看着父亲。
谭老师一见到女儿,反而把脸板起来了:“你说你,胡闹也要有个样子,把我外孙子接到工地上来干什么?开明他们工作多忙,多重要,还要帮你照顾孩子不成?”
提到儿子谭雅还是一脸不情不愿了:“放到您倒好了,整个一个放养,这都什么时代了,就这样也想让他接公公的班儿啊?”
汪锡亭赶忙劝道:“谭老师哪里会放养啊,你这是说到我头上了,带来也好,让他提前见识见识咱们华铁人的精神,将来接班儿也入行快一些。”
汪锡亭常年和兵混在一起,整个人显得粗犷一些,谭老师则是一脸书卷气,但是一直入隧道,不论是实践派还是理论派都吃了不小的一惊。
趁着管片衬砌的间歇,两人一齐进入隧道参观盾构机,看着干净、严丝合缝的混凝土管片衬砌,再看着结构复杂的“地龙”,不由得感慨国外施工的先进。
“盾构机的原理并不难,难的是我国整体工业制造水平。”严开明近来研究盾构机颇有心得,他介绍道,“盾构机制造,集光、机、电、液、传感、信息技术于一体,这么大一个家伙,哪部分配合不好都要出事故的,说句不好听的话,当年我们出事故是人牺牲后清理了再干就行了,盾构机一旦出事故,就得重新选址重新干,损失无比巨大。”
两个退休老人听明白了,说穿了就是这两个大家伙,造起来贵,用起来也贵,出了事儿更贵。
“盾构机还有一个独特之处在于要适应工程地质选择机型,说白了就是私人订制,每一台的直径、刀盘、结构都不一样,盾构机国产化还有一个难点,我们是先照着现有技术水平研发,还是直接研发高端产品,到攻克技术难关后直接上马制造?”严开明补充道。
两个人老人听得极认真,他们都是业内老将,一个是经验丰富的实践派,一个是理论水平高的学院派,平时家庭聚餐的时候都少不得争论几番,家里人都听烦了,可是这一次他们的意见竟然出奇的一致。
“要研发就做最先进的。”两人异口同志说话。
“那些落后的机械样本是国外走的弯路,我们没必要再走一次,今后我们还会有目的的引进。”汪锡亭仿佛一副指挥千军般神态自若。
谭老师补充道:“回去后我就组织学生写理论性学术报告。”
这些人现在肯定不知道,他们看似随意的几句对话竟然成了未来国产盾构机的研发方向。
一只蝴蝶在巴西煽动翅膀,一个月后德克萨斯州将卷起一场龙卷风。
盾构机国产化这个理想目标,目前还只是一只蛹,谁也没想到二十年后它将掀起一场盾构产业化的风暴。
此时的新老工程师们被一只更小的蚕蛹搞乱了阵脚。
汪承宇不知道是怎么进的隧道平导,又从平导钻进主隧道。
工地上能让孩子分心的项目实在不多,除了石头、水泥和泥巴,不知道哪个更适合半大小子玩儿,这也是谭雅把孩子带工地上来的用意,等于半封闭教学了。
不过事实证明,只要孩子想,总能找到合适的娱乐项目,钻隧道探险就很不错,只不过这一次他被抓了个正着。
“孙子,你给我出来,你别往里钻,危险……”
汪老果然豪放,六十好几的人了,跑起来竟然健步如飞……
众人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