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朔十五年腊月二十五日,大楚的天空下,百姓们的心情与北疆将士的紧张情绪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中原的城镇里,因为北征失败的消息目前还没有传出来,因此中原其他地区还都沉浸在过年的气氛里,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年味。大街小巷挂满了红灯笼,孩子们在街头巷尾放鞭炮,嬉笑声此起彼伏。家家户户的窗子上都贴着红色的窗花,寓意着吉祥如意。市场上熙熙攘攘,人们忙着采购年货,准备迎接新年的到来。富贵人家的府邸里,仆人们忙碌地布置着节日的装饰,主人们则悠闲地挑选着新年的衣裳。即便是在街头的流民,也在这特殊的日子里找到了一丝温暖,他们围坐在篝火旁,分享着彼此的食物和故事,期盼着新年的到来能带来好运。
然而,在遥远的北疆,气氛却截然不同。寒风凛冽,雪花飘扬,将士们身着厚重的铠甲,手持长矛,眼神坚定地注视着前方。他们知道,今天可能是他们生命中的最后一天。北疆的防线外,是虎视眈眈的敌军。这里没有新年的喜庆,只有生死的较量。
·······
乾阳殿内,整个大楚的高层官员都聚焦在此,每个人脸上都充满担忧的表情,并且互相窃窃私语,
乾阳殿内,气氛凝重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大楚的高层官员们齐聚一堂,然而他们的脸上却难见往日的从容与淡定,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担忧与不安。窃窃私语声在宽阔的大殿中回荡,像是低沉的波涛,暗藏着不安与焦虑。
燕王杨敢与左相宋涟并肩而立,两人皆是沉默寡言,眉头紧锁。虽然他们已经尽力调派了朝廷的援军北上,但前天开始不断传来的北疆军报却像一块块沉重的石头,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鞑靼人的袭击如同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席卷了整个北疆,让原本平静的边疆瞬间陷入了混乱与战火。
然而,更令他们感到棘手的是,目前仍然没有大楚皇帝的消息。这位至高无上的统治者仿佛人间蒸了一般,让整个朝廷陷入了群龙无的境地。官员们心怀忐忑,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北疆的战火愈演愈烈。
另一个令人头疼的问题是,大楚目前的兵力空虚。此次北征,已经把整个北疆驻军抽走了十之七八,目前可用之兵不足三层,在加上各地卫所指挥使贪墨吃空响,各地的驻军早已经不满员了。如今,面对突如其来的袭击,朝廷根本无法迅调集足够的兵力去支援北疆。这种无力的感觉让每一位官员都心如刀绞,他们深知自己的责任重大,但却束手无策。
乾阳殿内,混乱与焦虑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压抑而沉重的气氛。每个人都在期盼着皇帝的消息能够尽快传来,期盼着朝廷能够尽快想出解决的办法来挽救这场突如其来的危机。然而,时间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前进的脚步,让人感到无比的漫长与煎熬。
燕王杨敢紧皱着眉头,目光在满朝文武脸上一一扫过,语气中充满了无法掩饰的焦急:“各位,我们现在的处境非常严峻。朝廷目前已经没有多余的兵力可以派遣了,禁军十六卫中,除了负责拱卫京师的左右监门卫和左右千牛卫,其余的兵力已经全部派往各地。然而,现在整个北疆都受到了袭扰,尤其是雁门关,野先率领的数十万铁骑正在动猛烈攻击。”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魏老将军虽然英勇善战,就凭那几万兵力,能否守住雁门关?一但雁门关城破,我们应当如何是好?大楚的安危,朝廷的安危,边疆的安危,都系于我们的一念之间。本王需要诸位大人今天共同商讨出一个应对之法。”
听完燕王杨敢的话,朝堂之下的大臣们议论纷纷,意见分歧明显,主要分为两派:主战派与主和派。两派的主张如同两条平行线,始终无法相交。主战派认为,退缩只会助长敌人的嚣张气焰,而主和派则坚信,以最小的代价换取和平才是明智之举。
朝堂上的气氛愈紧张,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每位大臣都在权衡利弊,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焦虑。然而就千里之外的北疆雁门关,就是另外的一番场景了,就如同从平静的生活一步进入到地狱的厮杀。
在北疆的雁门关,战火纷飞,硝烟弥漫。鞑靼人的铁蹄声震耳欲聋,他们像汹涌的洪水一般冲向这座古老的关隘。无数的云梯搭在城墙上,鞑靼勇士们如狼似虎地攀登着,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和盾牌,呐喊着向前冲锋。
雁门关的守军们毫不畏惧,他们紧握刀枪,誓死保卫这座关隘。箭矢如暴雨般倾泻而下,石块和滚木也随之而来,给进攻的鞑靼人造成了巨大的伤亡。但鞑靼人并未退缩,他们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疯狂地进攻。
城墙上,鲜血染红了砖石,守军们的脸上充满了决绝和坚定。他们知道,一旦雁门关失守,大楚的江山将岌岌可危。因此,他们奋力抵抗,用生命和热血筑起了一道坚不可摧的防线。
李承文一刀将刚刚爬上城头的鞑靼兵砍翻在地,鲜血溅在他的脸上,却来不及擦拭。他目光如炬,迅扫视城墙四周,现城墙的另一侧又有鞑靼士兵即将攀爬上来。
“跟我来!”李承文大喊一声,立刻带领着手下的士兵冲向那边。天空中,流矢如雨点般射来,不少守军被射中倒下,城墙上的形势愈严峻。
此刻,关邢举着大盾,挺身而出,大声呼喊着:“低头!注意鞑靼人射的箭!”他的声音在城墙上回荡,提醒着守军们保持警惕。
李承文所率领的这一千守军中,大部分都只是征召的民勇。他们虽然平时参加了官府组织的训练,但面对如此残酷的实战,很多人还是第一次。然而,他们并没有退缩,而是紧紧地跟在李承文和关邢的身后,奋力抵抗着鞑靼人的进攻。
城墙上的拼杀已经进入白热化阶段,鞑靼人的咆哮声和守军的呐喊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惊心动魄的战场画卷。李承文挥舞着手中的长刀,每一次劈砍都带走一个敌人的生命,但他的心情却愈沉重。
他环顾四周,看到越来越多的鞑靼人爬上城头,而守军的数量却在不断减少。他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想办法改变战局。
就在这时,关邢大声吼道:“大郎!不行了!鞑靼人太多了!光靠我们顶不住的!”李承文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
“狗子!去找燕军将军,告诉他,我们需要援兵!”李承文命令道。他知道,此刻只有援兵才能挽救这个局面。
狗子听到命令后,立刻转身跑去寻找燕军将军。而李承文和关邢则继续带领着剩下的守军奋力抵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刻都充满了生死较量。李承文的刀刃已经卷刃,身上的战甲也布满了各种痕迹。但他的眼神却依然坚定,挥舞长刀的手也未曾停歇。
关邢也同样英勇无畏,他挥舞着手中的大刀,一次又一次地将冲上前来的鞑靼兵砍倒。但两人的努力似乎仍然无法抵挡越来越多的敌人。
就在守军将士们感到绝望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了一阵蹄声。李承文抬头望去,只见一队步兵正朝这边飞驰而来。他们的到来,无疑给守军带来了希望。
“是燕军的援兵!”关邢兴奋地大喊道。
李承文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知道,这场艰苦的战斗终于可以得到喘息。随着援兵的到来,守军将士们的士气大振,他们重新投入了战斗,与鞑靼人继续厮杀。
燕楚的身影出现在中军大帐前,他犹如从血海中走出,每一步都显得那么沉重。他身披的战甲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银白色,而是一片暗红,那是被敌人鲜血染红的,甲片上还残留着斑驳的血迹。他的长散乱,与额头上的汗水混为一体,贴在脸颊两侧,显得既狼狈又英勇。
“大将军!不行了了,关门城墙上面快挡不住了,怎么办?要让后备军顶上去吗”燕楚担忧的对魏无忌说道。
魏无忌,这位历经沙场的老将军,此刻正站在昏暗的帐篷中,一盏摇曳的油灯映照出他那沧桑而坚毅的脸庞。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铺展在粗糙木桌上的城防分布图上,图中的每一个标记、每一条线路都深深印在他的脑海中。
他的手指在图纸上缓缓移动,每当触碰到一个关键的防御点,他的眉头就会不自觉地紧锁。心中那份沉甸甸的担忧,如同巨石般压在他的胸口,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兵力不足,这是他们面临的最大困境。鞑靼大军如同汹涌的洪水,而他们的防线却像是一道脆弱的堤坝,随时都可能被冲垮。每当想到这里,魏无忌的心就会忍不住颤抖。
他抬起手,轻轻揉了揉酸痛的双眼。在这场漫长的战斗中,他已经数日没有好好休息过了。但他的双眼却依然炯炯有神,透露出一种坚定与执着。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帐篷内的寂静。一名满身尘土的传令兵冲了进来,气喘吁吁地报告着前方的战况。魏无忌凝神细听,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般敲击在他的心上。
“报告将军,鞑靼人又起了一次猛烈的进攻,我们的防线已经快顶不住了!”传令兵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大将军!我们该怎么办,现在让后备军先顶上去吧”燕楚听到传令兵的消息焦急的说道
魏无忌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他走到帐篷口,抬头望向那片被战火映红的天空。心中一声哀叹。
“告诉将士们,援军很快就到,让后备军上去,老夫也去!”说就拿上自己的佩剑,大步的向城墙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