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着动了动身体,身体上的痛感传来,她才真的确定,自己又活过来了!
摸摸腹部,怪了,居然没有伤口!
她歇了歇,忍着身上的疼痛翻身爬了起来。
当啷一声响,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还未看清是什么,头部的剧烈疼痛又让她跌坐了回去。
她捂着头,摸到一大片粘稠,放下手,满手暗红色的血迹。
君落凝在地上摸索着,摸到了一块上等玉佩,雕刻成莲花的模样。
她拇指轻轻摩搓着玉佩,看到玉佩后面清晰的刻着字。
江?
看着这枚玉佩,君落凝太阳穴一阵刺痛,她不由自主的扶住额头。
一串记忆在脑海里浮现,从未见过却又像亲身经历的那样。
几个小厮打扮的人,抬着自己。
自己不停地挣扎,不断的想抓住什么让他们停下,无意中抓下了其中一个人的玉佩。
君落凝忍住额头传来的剧痛,捏紧手里的玉佩。
如此昂贵的玉佩,若是小厮,定然配不起的,很大可能是他们从接近的人身上偷来的。
她将玉佩揣进怀里,定睛向周围看去,这是一处……乱葬岗?
小雨的冲刷下,一片歪歪扭扭的木牌子和高低不平的坟冢,还有横七竖八的草席子赫然在目。
君落凝低头看了看自己。
自己身上穿的鹅黄色布裙血迹斑斑,胳膊纤细,手脚小巧。
她疑惑的摸了摸自己的腰身,这才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熟悉的身体!
头部的剧痛一阵一阵猛烈撞击着她的大脑:我……是谁?
她潜意识里强烈排斥着自己这具身体,绞尽脑汁却想不起来自己是谁了!
远处一阵动静,她扭头看去,几只乌鸦正在啄食一具残破的尸体。
君落凝胃里翻滚着,不行!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她看向四周,若是待到天黑之后,必定会有更多的鸟兽过来啄食尸体!
到那时候,浑身是伤的她就必死无疑了!
君落凝拼尽全力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向大路走去。
只走了那么一小段路,却再也没有一丁点力气。
她猛地摔在地上,任凭地上的碎石磨蹭着身上的伤口,用仅存的一点意识奋力向前爬去。
远处,一队人马走了过来,君落凝向他们伸出手去微弱的呼救。
只几声呼救,便用尽了她所有力气,她匍匐在地上,再也不出一点声音。
恍惚中,一个挺拔的身影向她走来。
凌王府侍卫长叶不言弯下身,定睛看了看地上浑身是血的人,心中震惊。
“江姑娘?!怎么是你?谁伤了你?”
京城江府,是前任礼部尚书江大人的府邸。
可惜了,江大人任职期间兢兢业业,但是没过几年,便意外殒命。
同去的还有江夫人,留下公子和二姑娘。
江家公子天生体弱,二姑娘在父母过世之后就生了痴呆病。
十几岁了,居然还像三四岁的小娃娃一样!
江姑娘?我是……江姑娘?仅剩一点意识的君落凝将这个称呼记在了心里。
“江姑娘,得罪了!”
一声得罪,叶不言弯身抱起君落凝,向后面的马车走去。
他怕弄疼满身是伤的女孩,特意放轻了脚步。
他可是记得,自家殿下与这江二姑娘是有婚约的!
但江二姑娘几岁起便得了痴傻症,如今十三四岁的年纪,却还如同三岁幼童般,可惜了……
“殿下,是江府二姑娘,她被打的浑身是伤,好像是从那边乱葬岗爬过来的,您看……”
叶不言抱着君落凝,对马车里的人说着话。
修长的手指挑起车窗上的帘子,帘子后露出一张冷峻的面孔。
他目似双星,眉眼狭长,泼墨般的头半束起。
失了血色的薄唇紧紧抿着,几丝凌乱的碎垂在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