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王殿下受伤如此严重,不如让小女子为他诊治一番?”江落落惊讶于自己的脱口而出。
这下更加肯定自己之前是个大夫了!
叶不言怔住了,诊治?
他随即摇了摇手:“不用不用,咱们府里有纪大夫,殿下会得到救治的。”
江姑娘才十四五岁的样子,怎么会看病救人呢!还是小孩子在胡闹吧,他低头笑了笑。
“那就……有劳叶大人送小女子回府。
也麻烦叶大人替我转告殿下,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若是殿下有用的到小女子的地方,
尽管到江府找落落,落落义不容辞!”
叶不言哭笑不得,用到江姑娘的地方?殿下可是当今圣上的亲儿子,威震四方的六皇子殿下,哪有会用到一个小姑娘的时候啊!
他转头看了看李婆婆,李婆婆也笑着摇摇头。
江落落拉住李婆婆的手:“婆婆,落落先走了,等药膏制好了,落落给您送过来。”
她突然想起来这里毕竟是凌王府,怎能让人随意出入,便加了一句:“可以吗?”
李婆婆拍拍她的手背:“当然可以!江姑娘想何时来便何时来,
府里没人敢拦您的!老奴巴不得江姑娘天天来呢!”
未来的王妃啊,谁敢拦?谁敢?!
叶不言原本惊讶于江落落那句“药膏制好”,听见“江姑娘想何时来便何时来”,不由得站在江落落身后冲李婆婆竖了竖大拇指,婆婆强悍!就要这样!
江姑娘若是来府里次数多了,任外人看来,就是凌王府的人了!
看样子江姑娘还未及笄,可别在这一二年出了岔子,让别的小公子抢了去!
京城河道边。
江府大公子江澈在老管家陈伯的搀扶下,沿着河道跌跌撞撞的走着。
常年的心疾让这位翩翩公子看起来比常人瘦弱许多。
也让他的肤色异常苍白。
看起来如同世间精雕细琢美玉,透出一种近乎透明的质感。
那双深邃如夜空的眼眸,往常总是闪烁着智慧与和善的光芒,此刻却流露出一丝焦虑与不安。
几天的焦急寻找,让江澈温和儒雅的面庞泛着苍白,脚下像是踩了棉花般的飘忽不定,心口也在隐隐胀痛着。
“公子,您回府歇歇吧,都找了一天一夜了,老奴怕您受不住啊!”
陈伯用他那双布满皱纹的手紧紧地搀扶着江澈,生怕他一不小心摔倒。
公子自幼体弱,还生有心病!
自打尚书爷和夫人过世之后,公子一边要应付二房夫人的刁难,一边还要照顾二姑娘。
二姑娘从五六岁起,脑子就越来越不灵光了。
都快及笄的姑娘了,说话做事往往都只像三四岁的娃娃一样。
她常常闯祸,闯了祸就要挨罚。
二房李氏背着江老夫人罚她不许吃饭,罚她跪祠堂。
但这些惩罚,最终往往都落在公子身上。
他暗自攥拳,丢了也好,丢了公子就好过了!
江澈往河道里寻去,一阵眩晕,差点栽到河里。
陈伯慌忙拉住他,将他搀扶到河边的茶摊,替他买了壶茶,倒了一杯,放到他手里。
江澈一饮而尽,抬起颤抖的手抹了抹额头上的冷汗,才嘶哑着嗓子有气无力的说道:“陈伯,落儿从来没有离开家这么久过。”
他心里一阵心酸,若不是当年父母为了他,在中秋前几日驾车到西山顶普度寺祈福,也不会跌落悬崖,落儿也不会自幼便无父母庇护,还生了痴呆的毛病。
因她那日对二房婶娘不敬,训斥了她几句,她便离了家不知所踪了。
他平日里对她是严苛了些,但他只是想在他有限的日子里,教会她知书达理,教会她人情世故,看她寻个愿意待她好的人家嫁了,也算对得起父亲母亲在天之灵了,可他……
一阵心慌,江澈不得不闭上眼睛捂住心口,可他好像没有足够的日子了!
江澈定了定心神,撑着桌子,强忍着心头的不适站起身:“再找找吧。”
“嗳!好!再找找!”陈伯叹了口气,扶着江澈沿着河道继续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