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快吐!都吐出来!”江落落替他拍着背颤声说道,“吐出来就好了,吐出来就没事了。”
江落落抖着手用帕子替江澈擦净嘴边暗红色的血,看着他的面色逐渐恢复平静。
她闭上眼睛缓了缓神,鼻子一酸,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还好,许庆堂最后一根针还没有扎进身体里!
还好,还来得及!
还好,江落落,我把你的兄长救回来了!
她用袖子抹干净眼泪,吸了吸鼻子,深吸一口气,稳住了心神,手持银针,缓缓刺入江澈体内,轻轻提拉捻动着,江澈呼吸渐渐平稳,汗水顺着际流了下来。
银针还要滞留在体内一段时间,江落落擦了擦眼泪,坐到桌子前,轻抬笔,写下娟秀的蝇头小楷。
她拿着写好的的药方,快步走出里间,向江老夫人行礼。
“祖母,您让那两个人放了陈伯,落儿要救兄长,需要陈伯帮忙。”
由于方才过于紧张,现在的江落落说话的声音都有些不稳。
江老夫人看着江落落额上的汗,颤抖的手,愣了一阵,目光落在江落落严肃的表情上。
“好!好!你们,放开他!”
两个家丁有些不知所措,瞟了一眼李缈卿。
李缈卿轻轻点了两下头,陈伯被放开了。
这一瞬间并没有逃过耳未聋眼未花的江老夫人的眼睛,她垂下眸子,攥紧楠木拐杖,江家……该清理清理门户了!
“陈伯,您到药铺子,按照这个方子抓药,方子不能给别人看,直去直回,别耽搁。”
陈伯连连点头,也抹了抹眼泪:“老奴这就去!马上就去!”说罢,转身出去了。
自己打了许庆堂,还差点一刀戳死他,并且报了大理寺捉拿犯人。
这一连串的事不出一个时辰就会传遍江府,应该不会有人为难陈伯了,当务之急,自己要守着兄长,还是先让陈伯去抓药的好。
江落落看向正在垂眸呆的江老夫人,心中暗自叹气。
作为一家之主,江家老夫人因为思念儿子,常年在西山礼佛,却让二房李氏钻了空子!
害得两个孙儿一个痴傻被恶人断了性命,另一个病重被人下毒,若是普通人家的老人,这个年纪,哪怕苦点累点,也能享受天伦之乐了!
“祖母,兄长暂时无事了,落儿会照顾他,他会好起来的。”
江落落心疼的挽过江老夫人的胳膊安抚着。
江老夫人回过神来,欣慰的拍了拍江落落的手背。
“落儿何时学会了这岐黄之术?祖母怎的不知道呢?”
她抬手轻抚着眼前有些营养不良的小脸,这到底还是不是她那痴痴的小孙女啊?
江落落心里直打鼓,江老夫人打量她的眼神好像要将她的灵魂看穿。
“祖母,落儿的事一会再和祖母细说,要紧的是兄长的病情,许庆堂那几根银针,差点要了兄长的命!”
定是李缈卿指使许庆堂这么干的,可惜没有确凿的证据。
“许庆堂该死!”江老夫人想起被江落落踢出来的许庆堂,恨的咬牙切齿。
“等秦大人来了,老身和他说!若是有人指使他这样做,定要用重刑,将那幕后之人审出来!”
江老夫人盯着被五花大绑的许庆堂,举起手中的拐杖,重重的敲在地上!
听到要审出幕后之人,江勉眼睛红了,怒气冲冲的揪起许庆堂的衣领。
“为什么要害我兄长?!你身为江家的大夫,谋害主子,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我打死你!”
他心里急,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只能将怒火撒到许庆堂身上!
若真的是母亲做的,他有何颜面继续留在家里?有何颜面面对兄长和落儿?
江勉举起拳头就要向许庆堂脸上砸去,被江落落一把拉住。
“二哥别动手,把他交给大理寺审吧,秦大人有的是办法。”
江勉狠狠的将许庆堂摔在地上,回头看向李缈卿。
儿子的目光如钉般射向二房李氏,李氏心虚的移开目光,不敢与江勉对视。
江莲莲见此,抿了抿嘴唇,将头扭向一旁。
她这个兄长,从小就知道追在大房那兄妹俩周围,母亲还事事为他谋划着。
呵!江莲莲心里冷笑一声,视线扫过捆成粽子的许庆堂。
只见许庆堂躺在地上,眼睛偷偷瞄着江莲莲,眼神里含着乞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