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边请。”
元斟似是没料到殷瑛的主动,一瞬的怔了怔后,命吴小白退下,还真就没有过问一句,跟着来到一间烤肉铺子。
铺子有两层,整体的布局同群瑛荟萃差不多。
一楼主打市井气息,二楼用屏风隔开,没有再设雅间。
铺子开在书院外,划分过于明显的等级反倒不讨喜。
但等级却又实实在在存在,所以殷瑛在附近几家生意好的商铺考察后,最后做了这样的打算。
“这处铺子是你的?”元斟稍显讶异。
吴管家同他说过近日上京兴起了一阵烤肉风,接二连三开了好几家烤肉铺子,可都不如这家生意好。
“我主营,珍儿的主意,给她分红。”
苏珍儿的原话是——
“我只管出主意和培训伙计,什么账册啊,管理啊,采买啊,我是一概不知道的,好姐姐给我三成分红就行,嘻嘻。”
就这样,二人采取这样的模式,开了许多铺子,生意都很好。
听殷瑛这样说,元斟只“嗯”了声。
眼下铺子里没什么人,掌柜见殷瑛带了人来,恭敬道:
“东家这边请。”
掌柜将二人引到后院,后院有个铺货的阁楼,二楼正对着松辉书院大门,可以清楚看到擂台上的情形。
“松辉书院历经百年,从未收过商户出身的学子,若是在你这处破了例,日后如何服众!”
带头起哄的学子模样周正,十分清秀,只是眉宇间的轻蔑,无端破坏了这副好样貌。
“徐兄说得没错,你殷青松在外说好听些是举子身份,可松辉书院却是汇聚了大曌的举人之才,等着在来年会试高中,你可别真将自己当回事儿!”
起哄的人还在继续,但身有松竹之姿的殷青松并不辩解。
他向夫子拱手行礼,“还请夫子出题。”
“嘁!”
此举严重刺激了周遭学子的自尊心。
“他当真以为能赢徐兄?徐兄可是上一届乡试的解元,这殷青松都多少名了,他该不会真的觉得自己能赢徐兄吧!”
周围的起哄声,都在贬低殷青松。
殷瑛心里不好受,殷青松的学问到底如何,没人比她更清楚,若不是上次乡试孙姨娘出事,他万不可能挥失常。
她也曾怀疑过,就算殷青松失常,也应该比得过别人的正常挥才对。
“徐兄?这莫不是徐家人?”殷瑛问。
元斟在品杯中的凤凰单枞,殷瑛方才亲手泡的。
成茶紧巴,油润乌褐,回甘甚强且汤色颜色很好,金黄透亮,滋味很是醇厚,应是产自岭南古树。
这茶难得,元斟也放下心来。
生意铺子里都有着这种品级的茶叶,说明殷瑛的日子,过得尚算不错。
“殿下?”
元斟嘴角动了动,“徐向言,年十五,徐家幼子。”
回答过后,殷瑛却不一言看着他。
“。。。看我作甚?”
“殿下还未说他学问如何。”
这才是顶重要的信息不是吗?
元斟锐利的五官柔和些许,往窗外一指,似乎来了些兴致。
“不如赌一局?”
赌?
元斟既有这兴致,她自然也奉陪。
“甚好。”
殷瑛自是赌殷青松赢,元斟选择便只能是徐向言。
他也想顺便探一探徐家的底。
赌注是元斟常年随身的一块白玉双螭牡丹纹式环佩,中间镂空了梅花,花瓣上有点点橙红,本是杂质,却在鬼斧神工的雕刻下,立显气节。
这枚环佩,本身有些女气,可佩戴在元斟身上,反倒软化了他一身的肃杀之气。
擂台上,比试已经开始。
三局两胜制,记,算数,和论治国之道。
殷瑛很是期待能看到殷青松大放异彩,只是没想到,他不仅以压倒性的优势取胜,还引了另一桩科举舞弊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