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李儒相交,根本不是所谓的君子之交,利益占了大头。
除了跟李儒合作所得的钱财,还因为李儒得天子看重,这都是利。
种辑见到种劭语塞,又强调道:“产业与名声,孰轻孰重?”
“这是两回事!”种劭回过神来,反驳道,“我固然做错了,不该与李儒牵扯过深,但你亦不该搀和进关于天灾的议论之中。”
“军中本就特殊,岂能有违逆之言?”
种辑见种劭罕见地低头认错,心中得意,又自得地说道:“兄长莫要担忧,我晓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绝不会率先出头。”
“只待有人引领,方才会顺势而为之。”
种劭心中腹诽,你不蠢才怪,这是把天下人都当成傻子吗?
“我且问你,和你联系的都有谁?”
种辑闭口不言。
……
于此同时,云台殿内。
刘辩正在召见贾诩。
他看着贾诩提交上来的一系列名单。
上面并未出现任何一个重臣的名字。
对于这个结果,刘辩还算满意,只要这个结果是真的的话。
刘辩总感觉京兆两次地震所引发的后果不该这么雷声大雨点小。
但事实似乎就是如此。
他问道:“此次是否有人刻意串联?”
贾诩请罪道:“臣无能,未曾查获。”
一听这话,刘辩登时觉得这才正常嘛,公卿们没有借着天灾抨击朝政,总归有人不愿意放过这个好机会。
刘辩的身体微微前倾:“卿细说。”
“起初,一些鼓动之言现在太学之中传播开来,待到校事部前往调查之际,始作俑者已经了无踪迹了。”
“又因如今太学生众多,太常公又不愿让太学诸生因言获罪,是以这些鼓动的言论便经由太学向外流传开来。”
贾诩说到这边停了。
“然后呢?”刘辩追问道。
“然后便没有了。”贾诩状若无辜地说道,“陛下,除了太学中那些不谙世事的太学生,凡是做过吏事的哪个不知如今的局面来之不易,又有几人会相信那些只能鼓动太学诸生的言论呢!”
刘辩忍不住想要扶额。
没想到他还有被贾诩劝谏的一天。
而贾诩竟然也会劝谏。
刘辩听懂了贾诩的意思,是他疑心过重了。
他知道因为他的疑心,校事部动用了许多人力物力。
刘辩又指向了贾诩所提交的名单,问道:“那这些人呢?”
“以臣观之,名单上的这些官吏心中所想,只怕借此扬名的心思还要胜过其他。”
“文和所言,朕已知晓。”刘辩颔首。
然后他又感慨道:“我仔细想来,自当初在东宫见文和以来,今日还是文和第一次出言劝谏吧?”
贾诩劝谏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的,且在准备劝谏的时候,他曾考虑过刘辩的各种反应,也都思索好了该如何应对。
但当下……天子这独特的角度属实给他整不会了。
张了张嘴,贾诩也只吐出三个字:“臣惭愧!”
“这有何惭愧可言?朕知道文和有良平之才,也愿意听文和的谏言。”
贾诩又道:“臣惭愧。”
“文和不必如此……朕只是想说,卿不负朕,朕不负卿,你我君臣一体,共建一太平盛世,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