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将信心满满地应诺:“卑职领命。”
钱大夫恨不得打碎他的自信,不赞同地道:“大人,不能再这样赶路了。”
苏寂言摆摆手示意无事,遣退了那名小将:“已经六日了,不能再拖。”
伸手在他隆起的腹上轻轻一按,果不其然,苏寂言吃痛不住地弯了腰护着腹部,却强忍着没有出声。慈和的大夫严肃了面容:“非要赶就别再乱动,我替您扎几针。”
“多谢。”
等到终于能下车,苏寂言已经是一头细密的汗了,腹中不住的坠痛和腰背的酸沉和在一处,让他的脚步有些踉跄。
徐卓宇和齐聚都在帐外等着,一见到他就连忙上前:“苏先生…王爷已经醒了,军医说只要细心调养就没有大碍。”
“嗯,我去看看。”
他平日就畏寒,虽然批了厚厚的披风,两人倒也不曾起疑,带着他往主军帐去。
李成恒自从第二日醒来知道两人已经送出了消息,就不曾给过他们好脸色看,徐卓宇更是愧于那一出“反间计”,不敢多言,今日总算是等到了救星,一路上也轻快了些,与齐聚一左一右引着他进了帐子,李成恒刚吃了药睡下,军医也在一旁看着。见竟是苏寂言到了,连忙起身让他坐到床边:“苏大人,王爷身体强健,已无大碍了。”
“下去吧…”苏寂言看着床上的人,朝几人点头。
“是。”齐聚和徐卓宇带着人出了帐子:“苏先生,臣等在议事帐等候。”听得他“嗯”了一声,就挑起帘子出去了。
苏寂言定定地看着眼前毫无血色的脸,抚上他消瘦憔悴的颊,已是控制不住的颤抖,恒儿…恒儿……
手指抖抖地解开他的衣襟,干净的绷带一圈圈缠着,怎么会…
“先生…”
细碎的呢喃渐渐变得清晰,李成恒只觉得昏沉中有一阵凉意覆在自己额上,这几日来混在思绪里的迷蒙就消散在清凉中…像是在那人身边…
“恒儿,”苏寂言俯下身贴近他耳边,听得破碎的声音,只觉得心也跟着揪着:“是我…”
太过真实了…李成恒勉强自己睁开眼,模糊的视线落在那张满是痛惜的脸上:“先生怎么…先生!”
躺着的人一急之下就要起身,却扯动了伤处,闷哼一声倒回床上。苏寂言小心的按住他:“不,别动…疼吗…”
他看着自己的弟子,苍白,虚弱,不复往日的英挺俊朗,眼神温柔若斯,直直的看着他不肯移开视线。问出口的,竟是一句傻傻的话。
李成恒握紧他的手,摇了摇头,似乎想要坐起来。
“不行…唉…你……”轻轻地叹了声,还是扶着他靠着坐了起来。
“先生,”李成恒紧紧牵着他的手,这才能好好看他,不一会儿就皱紧了眉:“先生太累了。”
温暖的手贴上沉重的腰,李成恒蓦然变了神色:“他在动…”
“嗯,”苏寂言怕他再牵动伤口,扶着腰往他身边靠了些,孩子一路上动的厉害,此刻静了下来,只偶尔踢上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