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镖头跟他关系不错,也知道这护卫是谢云瀚的心腹,当即把事说了出来。
护卫跟谢云瀚混迹辗转各处,见识过不少偷奸耍滑的人,眼睛尖得很,瞟一眼何老五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扯谎。
他抬起下巴,轻蔑地扫了眼何老五:
“带着孩子的寡妇?我看是看到了,但我凭什么告诉你?”
杨镖头一愣。
护卫平日里和气得很,跟镖局的人来往也没什么架子,怎么今天
何老五脸上也很难看。
他爹可是里正,整个山青村的人都让着他几分,谁敢不给他面子?
自岁宝出生后,他在家里的地位更是水涨船高,连大哥都敢怼上两句。
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不客气地回话。
但想着临出村前里正的叮嘱
再一看聚拢过来的十几个汉子,何老五果断认怂:
“那那我再往前找找,我自个儿往前找找。”
护卫拦住转身要走的何老五,比了个数银子的手势:
“别急嘛,我没说不告诉你,就是得看看你的诚意了。”
何老五差点咬碎一口牙:“不用了,我”
身后跟着的山青村人一想反正不用自个儿出银子,干脆推了他一把:
“再等下去得晌午了,里正指不定以为没找着人,直接带村里人逃荒了。”
这可是里正交给他的第一件大事,何老五怎么也不能搞砸了。
他咬牙掏出一把铜板,一眼看去有十几个:
“行了吧!快说他们在哪儿!”
护卫掂了掂铜板,脸上带着嫌弃:
“我骗你呢,我没”
马车停了小半晌,谢云瀚觉着不对劲,半掀开车帘问了句,恰好打断护卫的话。
护卫连忙跑去道明情况,边说边不时去看攥紧拳头两眼赤红的何老五。
他可不信主动提出拿银子买粮食、不肯占掌柜半点便宜的女子,会有这么个贼眉鼠眼的亲戚。
谢云瀚重重敲了下护卫的脑袋:“胡闹!”
他走下马车,命护卫把铜板退回去,并给何老五道歉。
护卫不情不愿地照做。
谢云瀚眼见何老五满脸不忿,笑着朝另一条岔路指了指:
“方才我们过来时,正好看到你口中带着几个孩子的女子。”
“她们走的不快,听话里的意思似乎是要去清溆镇,你快些赶路,说不定能遇着呢。”
何老五面露喜色,连声谢都没说,狠狠瞪了谢云瀚一眼,扭头招呼上人就走。
护卫气呼呼撸起袖子:“竟敢瞪我家公子,看我不”
“行了,”谢云瀚看他一眼,“别耽搁时间了,即刻启程前往潭州城。”
杨镖头挠挠头,后知后觉这俩人是在做戏给何老五看呢。
他这才反应过来,问路的几个农户不老实,怕是嘴里没一句真话。
谢云瀚遥遥望了眼水溪村,转身上了马车。
被两波人惦记的叶闻雪正挨个屋子搜刮物资,能带上的绝不放过,一针一线都被仔细收好。
不过这年头普通百姓家里都穷,水溪村人更是穷上加穷,能带上逃荒的也都带上了。
屋子又被偶尔经过暂住落脚的灾民来回翻过几遍。
除去翻了个底朝天的干柴,家家空空荡荡,有几家甚至连桌子都没有。
双双和四旺捡着的七个铜板都算得上是最大一笔收获了。
还没到正午,叶闻雪便翻完水溪村所有屋子。
还在村尾院子里找到两个装满了水的水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