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紫苏说,张小姐捂脸跑下楼梯,路过她身边时,都看见了顺着指缝留下的泪水。
那顿饭明明没吃几口,可她肚子胀了好几天,被气的,被读心气得!
其实苏宜安完全可以专堵李小姐,让她没有机会出手。
本着“能少得罪一个是一个、得罪一次跟得罪十次无任何区别”的心态,选了受害人张小姐。
直到回府还在内心忏悔,张小姐对不起,要怪只能怪上次花宴是在你家举办,要是在别的侯府、王府,那今日所堵之人就不会是你了。
她当众如此让张小姐下不来台,众人联想到之前侯府花宴发卖丫鬟之事,不得不好奇,归德侯府与苏府到底有何过节!
上上次,闲来无事去逛京城的花草市场。
几位初入京城的娘子人比花娇,其中一位细细观赏着兰花准备挑一盆送给夫君。
她二话不说,上前将人选中的兰花抢过,还扬言,京城所有卖花之人不得将任何花卖给那女子,否则,她就让卖花之人在京城活不下去!
!!!!!!
花草市场的众摊主终于亲眼见识了苏三小姐的霸道无理,而那女子在同伴搀扶下羞愤离去。
第二日,新科状元李世杰,从六品修撰直接当朝参奏他的顶头上司翰林院一把苏掌院。
也是那日,她才知晓,那女子是新科状元的新婚娇妻,“兰草赠君子,以表佳人心”,人本想亲手挑盆兰花赠给心上人兼夫君,被她搅和了。
她真的很冤,可是无处诉说。
李状元娘子患有气疾,即哮喘,同行一名女子懂医理,撺掇她买兰花说什么配状元君子,不过是想让李娘子长期与花粉接触诱发气疾。
她为救人强横了一把,直接断了李娘子在京城买鲜花的后路,可连累他爹又被当朝参奏。
唉!读心是她的大冤种,她是她爹的大冤种,冤冤相报何时了,她的好心无人晓!
苏宜安深深觉得每日都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忙着嚣张跋扈,为读心多攒能量早日启动关闭功能;忙着祈祷神明保佑,祈求她不被烂菜叶臭鸡蛋砸死,一路苟活到老。
哦,对了,此前她还硬将一对好好的夫妻拆散,当场强买那妇人与孩子给自家为奴为婢!
······
诸如此类事件,比比皆是,日日常见。
看着她的做派,京城众人算是对横行霸道、嚣张跋扈、仗势欺人有了新认知。
苏宜安以一己之力在一个月的时间里,直接拉高了京城绮襦纨绔的门槛,一干招猫逗狗的官二代、兵三代,现都不好意思自称纨绔子弟。
有她这个“珠玉”在前,都觉得自己与一帮狐朋狗友简直就是不可多得的良善之辈!
京城众“前纨绔”发现,自从苏宜安横空出世,不,痊愈出府以来,自己在家的日子越发惬意了!
来自长辈的严厉批评少了大半,出府寻乐子时,爹不再是恨铁不成钢的斥责,反而欣慰的交代“只要不似苏三那般胡闹就成!”
蓬莱阁,紫虞伏在陆羽生的怀里呜咽啜泣,伊人梨花带雨,郎君痛心疾首!
“陆郎,还是忘了我吧!”
看着心爱之人美目含泪、默默隐忍,陆羽生从未觉得心痛如斯,双手捧着美人的娇娇莹面,安慰道:“别怕,你只能是我的!”
紫虞扭过头,捂着帕子抽泣,发髻上的蝶舞簪尾轻颤,娇弱可怜之相,让人恨不能将惹美人伤心至此的负心汉痛揍一场!
陆羽生握拳发狠,“放心,她就是要千金万银我也会将你身契赎走。”
安慰好垂泪美人,并未直接走人,而是找蓬莱阁老鸨红妈妈说话。
红妈妈将人送至大门离开,心内轻嗤,转身上楼,“人走了,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事成与否都与我无关,希望你也好自为之。”
紫虞此刻哪有半点伤情之意,坐在铜镜前细细描补妆容,“知道了,到时候该给妈妈的一文不少。”
看着自己一手捧红的头牌成了这般模样,红妈妈出门时暗嗤“果然戏子最是无情!”
在府里闭关五天后,再次出门的苏宜安真心觉得世道易变,问紫苏:“你家小姐我就五天没出门,竟变得如此受欢迎了?”
此前,酒楼茶馆、布店缎庄······凡京中公众场合个个都恨不能门前立个牌子,上书“苏三小姐与狗不得入内”。
可今日,仙人居的掌柜俯身相迎,这是天下红雨,还是太阳西出?
事出反常必有妖!
“去打听一下,这几日发生了何事?”
听着她的命令,清风抱拳行礼退下。
不对劲,很不对劲,苏宜安摸着她自己的脸喃喃自语,“难道我今日出门没洗脸,别人没认出来?”
紫苏、杜嬷嬷、明月三人面面相觑,继而纷纷转头四看,表示他们什么都未听见。
清风回来后,苏宜安才知晓,不是她人缘变好,而是“纨绔头子”宝座已落入他人之手!
现下若有人问起京城的头版头条,答苏三小姐如何横行霸道都会遭人鄙视,那已是早八百年前的旧事了,一看你这消息都不灵通!
若要再问为何,那必是安国公府陆五爷要一掷千金,为蓬莱阁头牌紫虞姑娘赎身!
哦,对了,紫虞姑娘现有个比蓬莱阁头牌更响亮的名号,千金花魁!
!!!!!!
苏宜安也傻眼了,好奇的看向杜嬷嬷,“安国公去世几年了?”
要是亲爹没去世,能允许傻儿子干这事,国公府还要不要脸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