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塵未曾想兩月不到,同樣的欺凌竟是再次發生,且這次還是在自己眼皮底下。本欲循序漸進慢慢整治,如今看來是刻不容緩了。
待他站穩,容塵道:「怎的如此不知愛惜自己,竟然練劍累到暈過去。」
這便是在給他留顏面了。
任誰都看得出他此番落魄不是練劍所致。尋常練劍哪會躺於草叢,手中無劍?
他心中一暖,順著話道:「弟子天資愚鈍,與眾弟子一同練功時常被人恥笑。聽說此處人少,便想偷偷來此練習一番,也免比試時再丟人。」
外門弟子十天一小考一月一比試的規矩容塵是知道的。
容塵:「既為習劍,那便好好努力。」
他已打定主意回來後著手整治,眼下便不欲在此事上多加逗留,應付過便打算離開。
卻不想那小弟子不欲這般放過。
容塵剛走幾步,聽得身後草葉窸窣,回看去,見那小弟子仰臉笑容明媚:「不知峰主要去何處?」
容塵:「下山尋人。」
卻見那小弟子歪頭,露出乾淨的小虎牙:「弟子久居青曜未曾下山,不知峰主能否帶弟子見見世面?」
小少年心思單純,似乎下山一趟便是一件值得高興歡呼的大事。望著那如暖陽般的笑容,容塵忽地想起自己的徒弟來,心中跟著一陣難受,當即婉拒:「本座並非玩耍,路上顛簸也無暇顧及你。還是留在宗門好生練劍罷。」
那小弟子肉眼可見的失落,卻還是打起精神沖他行禮:「弟子顧南,拜別容峰主。」
顧……南?
這二字莫名戳中容塵痛處。
容塵:「這名字……何人所取?」
顧南佯裝不解道:「生來便有,可是……不妥?」
「無、無事。」
大概是自己想多了吧。
只是這名字……卻是真的令自己狠不下心。
最終他輕嘆一聲,妥協道:「既想外出看看,那便跟上吧。只是切記不可與本座相隔太遠,以免遭遇不測。」
小弟子展顏笑道:「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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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仙界沒有四季更迭,迷霧崖常年烏雲密布,荒漠永遠艷陽高照,南海終年不見天日,青曜一直溫暖如春……除了偶爾的風雨雷電,便再無什麼風景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