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大部份人都病著,度始終快不起來,衙差們不得不手持鞭子惡聲惡氣的催促,前面就說了,他們每天走多少路都是有定數的,前面幾天躲雨耽誤的路程,肯定也是要在後面找補起來的,衙差們可不會管他們是不是病著,他們只在乎是否能在規定的時間內抵達攏州。
「該死的賤人,也不知道心疼心疼我這個祖母,待會兒有機會,我非抽死他不可。」
隊伍中,老夫人惡狠狠的瞪著前面被張虎安排坐在牛車上的蕭靜,昨晚因為他們把他獻給了張虎,也因此分到一間客房,早上還得了十個大肉包子,可這遠遠不能滿足他們的需求,特別是見他坐著牛車,而他們卻只能辛苦的靠兩條腿走路後。
「娘,你可別亂來,張頭兒明顯很喜歡他,真要是打壞了,我們就白費心思了。」
被庶子背在身上的蕭玉宏見狀連忙叮囑,他們現在還要靠著靜兒謀好處呢。
「知道了。」
老夫人不滿的看了看兒子,硬生生壓下還想咒罵的欲望,走在他們旁邊的江鸞見狀狠狠的呸了口唾沫星子:「一窩子噁心人的玩意兒,用自己的兒子換來那點兒東西,你們真用得安心?」
要說冤枉,他們永寧侯府才是真的冤枉,一切的事情都是魏翎跟瀟河做的,她作為嫡母全然不知情,可最後他們卻跟著一起被流放了,如果可以,她恨不得一個個掐死他們!
「關你屁事,有本事你也拿兒子去換啊。」
反正不是自己的兒子,柳紅懟起人來也毫無壓力,同時又忍不住狠狠的瞪了魏翎一眼,要不是他,他們又怎麼會招來江鸞言語上的侮辱?
「那種本事,我寧可沒有。」
故作害怕的縮了縮脖子,江鸞一臉的嘲諷,雖然她也不待見那些妾室和庶子庶女,但她絕對不會為了那一丁點兒的舒適就把人往火坑裡推,否則魏翎也不可能作為永寧侯府的庶長子平安長大了,要知道,但凡是講究點的人家,都不可能允許庶長子存在,那不是活活打當家主母的臉嗎?除非當家主母不能生,她要真是狠心之人,早就弄死魏翎了,又怎麼可能留著他,導致自己多年來一直在貴婦圈裡抬不起頭?
「可不是,二嫂,你們也真夠狠心的,人靜兒多乖巧啊,以後可還怎麼嫁人啊。」
「嫁什麼人?等張頭兒玩兒夠了,他就該死了,我說得對嗎?二嫂?」
「也對,二夫人的兩個嫡子和次女都還沒有婚配呢,要是讓人知道他們家有個被人玩兒爛了的哥兒,誰還敢把兒女嫁到他們家,誰又敢娶他們家的姑娘?」
「哈哈哈···」
皇帝的聖旨寫得明明白白,就是他們害他們被流放的,大家心裡始終憋著一股邪火,好不容易逮到機會,又怎麼可能不出言奚落?老夫人和二房眾人都是欺軟怕硬的主兒,眼看著他們犯了眾怒,也沒人敢再回嘴,全都縮著脖子跟個鵪鶉一樣。
隊伍在衙差們的催促下持續前進,走了足足兩個時辰,他們才在一條小河邊停下歇息,見不遠處就是山林,徵得蕭枳同意後,兩個親衛背著弓箭去打獵了,裴濟本想去河邊看看能不能撈兩條魚,見河水渾濁不堪,不得不打消撈魚的想法。
「你要喜歡吃魚,晚上抵達驛站後,我讓人到酒樓去打包?」
見不得他失望,蕭枳溫柔的提議,前兩天剛下了雨,河水渾濁,他也沒辦法給他變出魚來。
「嗯。」
點點頭,裴濟招唿著幾個孩子,從包袱里摸出牛奶遞給他們:「先墊墊肚子,等親衛叔叔們打到獵物,我們就能吃肉了。」
「好。」
接過牛奶,仨包子異口同聲的應好,奶唿唿的模樣惹得裴濟忍不住挨個兒捏了捏他們的小臉。
「你們多喝點水,對身體好。」
逗夠了小包子,裴濟又將水囊一個個的分給他們,裡面裝的全都是燒開放涼的靈井水,長期飲用也能強身健體,增強免疫力,隊伍里一多半的人都感染了風寒,他們可不能被傳染了。
「嗯。」
正好渴了,眾人沒有疑惑,接過水囊就咕嚕嚕的喝了起來。
兩個親衛很快便回來了,手裡拎著好幾隻野雞野兔,還有一隻傻孢子,裴濟分別留了兩隻野雞和野兔,其他的全部送給了張虎他們,剩下那隻傻狍子則給了蕭萬水,明顯沒料到他們也有份兒,一家人千恩萬謝,別提有多興奮了。
相比之下,那些只能啃窩窩頭,吃不飽的人嫉妒得眼眶都紅了,特別是二房一家,沒見瀟河已經在老夫人他們的催促下,帶著蕭不遠處的張虎他們走去了嗎?
「我們還是吃包子或餅子吧,野雞留著晚上到驛站的時候煲湯,順便做個辣子兔。」
原本裴濟是想直接生火烤了的,可見河水渾濁,根本不可能清洗乾淨獵物,他果斷就放棄了,病從口入,他們之中還有孩子呢,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嗯。」
大家都沒意見,裴濟從驢車裡拿出兩個包裹,其中一個裝的是包子,另一個則是燒餅,全都是他昨天酉州城買的。
跟他們一樣,蕭萬水他們也沒有做狍子肉吃,只是給它放了血,小心翼翼的將它搬到了驢車上,晚上在驛站里弄成肉乾,又夠他們好幾天的口糧了,既然已經意識到接下來的艱難,他們就不會再放任自己享受,必須學會精打細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