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走还来得及。”
“只要我还活着,不管你怕不怕,都没办法摆脱我这个怪物。。。。。。”
“我不怕!”
苏肴打断他的话,伸出手慌乱地在他的衣角上蹭了蹭,蹭干净后才再次抬起,轻轻地落在他的“双臂”上。
柔软的手心抚摸着干萎的枯藤。
她心疼地落下泪来:“。。。。。。元均跟我说过,学校里的那次,是你救了我,不是周武斌。”
刚才话还十分密集的男人突然沉默下来。
明明逗弄流浪猫时,比谁都自如;等到煽情时,却开始一言不发。
苏肴的手已经从他的“手臂”落到他的胸前,看着被藤蔓密密麻麻挤满的胸膛,身体因为本能的畏惧而瑟瑟发抖,手掌却固执地停留在上面不肯挪开。
近乎枯萎的藤蔓有些轻微的躁动,但它们刚有些动作,就被钢钉扎得更深。
祁山泽的胸膛开始起伏,他垂眸看着女孩颤抖的肩膀,声音前所未有地温柔,好似在哄诱流
浪猫。
“把手放下。”
以往猖狂肆意的分肢被禁锢在钢板上,他腾不出手去搂她,更没法接住她的眼泪。
“趁着没人发现,走吧。”
“我不走!”苏肴固执地摇头,“我要带你一起离开!”
她试图收敛所有的情绪,开始观察如何才能将他从钢板上放下来。
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已经摁下了开关按钮,这些钢钉却无法收回?
苏肴抓住袖手旁观的嫩绿色藤尖:“你能不能把这些钢钉撬开?”
藤尖不情不愿地扭动身体,趴在她的手里一动不动。
她刚准备再劝,就被男人的话打断。
“别费力气了。”祁山泽平静道,“这些钢钉没法轻易撬开,除非砍断所有的分肢。就算如此,在钢钉落地的瞬间,整个实验室也会响起警报,所有人都会过来。”
苏肴不肯相信:“怎么会这样。。。。。。”
“你愿意来救我,就够了。”
在此之前,男人的强迫手段、不守伦理浮在最表面,将最浓烈的感情藏在心底,轻易不透漏出来。
只是在这一刻,那些伪装都撤开了,只剩下眼里一汪深不见底的情意。
“走吧,在被发现之前,离开这里。”
他的语气很诚恳,像是终于愿意放过她。
按理说,苏肴尽了自己的道义,此刻应该如卸重负。
但她的心没有感受到一丝一毫的轻松,甚至不停地往下坠,根本落不到底!
眼泪喷涌而出,将脸上的黑灰洗刷了一大半,显
得更加狼狈。
“我、我不走。。。。。。一定有办法将你救出来的。。。。。。”
“为什么不走?”祁山泽追问她,“我对你的喜欢只是一种负担,你既然不喜欢我,又努力回报了救命之恩,这个时候就应该及时止损。”
苏肴的声音全堵在喉咙里,一句话也发不出来,只能下意识地摇头。
不是这样的。
她想救他出去,哪怕他出去后不会放过她,她也想救他出去。
不敢承认的情感终于浮出水面,在最直观的行为举动间露出了马脚。
苏肴猛地扑上去,紧紧地搂住了祁山泽。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主动地去拥抱他。
“没有不喜欢。”
在祁山泽以身堵在丧尸群前方、让他们先逃的那一刻,她分明就动摇了。
她害怕他再也回不来,连带着恨上了差点害死整支小队的周武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