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踏进门,他忽得开腔,让原本候在里面的喜娘和几个丫鬟都下去。
太子发话,其他人也不敢多说,只有喜娘大着胆子叮嘱了一句,不要忘了同我共饮合卺酒。
太子敷衍着应了。
等人都走了,他才皱着眉站在我身前。
我强撑着,但想也知道,团扇下的脸,定会因失血而惨白。
赵靳安抬手,取掉了团扇,在看清我的容色时,眼底的神色更加复杂了,好半晌,他竟是纡尊降贵的蹲下身子,目光落在我的手臂处,“你是傻子?他们都已经放弃你了,为何还上当?”
鲜血将大红衣袖染暗了一片,不知为何,我竟在他眼底看到了心疼。
我没问他是怎么知道的,只摇头,“这一场,便当是我还了他们的生养之恩。”
爹娘赋予我生命,如今又亲手送我去死。
两不相欠了。
……
我的伤在东宫里将养了好些日子,便好的差不多了。
那晚我们并没有同房,赵靳安给我处理伤口的时候,顺便抹了点,应付着交了差。
自打那日成婚过后,他对我的态度日益好起来,就像是寻常的夫君一般。×l会为我簪花描眉,也会与我游湖赏景,体贴细致,全然没有传闻里的难相处。
闲来无事时,他最爱向我摆弄,“妤儿,孤的丹青技术如何?”
说着,他便给我展示他的丹青画。
上面赫然是一只断翅的蝴蝶,破碎又让人不由自主为它侧目。
我细细看了眼,故意逗他,“这是飞虫?”
此言一出,他的脸色变了又变,一副大受打击的模样,最后撇撇嘴,“敢情娘子心里只有飞虫,竟是看什么都像飞虫。”
听到娘子二字,我浑身一僵。
旧时的记忆涌入脑海,曾几何时,也有一个人,这样唤过我。
许是看出我的情绪不对,赵靳安回过神来,将画收了起来,觑我一眼,“孤的太子妃,该不会还惦记孤的妹夫吧。”
我瞬间回神,“夫君这是说的哪里话。”
是啊。
周昱安,已经是公主驸马,我名义上的妹夫。
说曹操曹操到。
就在我的话音落下,有侍卫来报,说是永清公主携驸马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