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时琛很意外,“爷爷,我来锦城之前,您不是下了死命令,不许我跟乔家有私交。”
霍老爷子爽朗一笑,“此一时彼一时,乔家老东西主动向我低头,请你去乔家吃饭,顺便见见他孙女。”
霍时琛面色一沉,有些不悦,“爷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霍总的相亲对象
霍老爷子不动如山,对于孙子的不悦,他耐心地解释,“你今年二十九,眼见到而立之年,应该考虑婚事了,霍家这么大摊子,早晚要交到你手上,你的妻子很重要,我知道你放不下叶家姑娘,但我要说一句实话,即使她回来了,我也不认可她能做我们霍家的媳妇。”
霍家和叶家是世交,他们同在湾城安家,霍老爷子从小看叶家姑娘长大,是个聪明灵秀的孩子,可惜性子不好。
小时候任性一点是可爱,长大后再任性,那是不识大体,不顾大局。
叶家姑娘一声不吭,不告而别,给家人留下担忧,让霍时琛空等,这是极其不负责任的表现,霍老爷子对此颇有微词。
只是碍于跟叶老爷子的交情,霍老爷子很少提这茬,如今跟孙子沟通,他不介意坦露真实的想法。
听到叶家两个字,霍时琛沉默不语。
霍老爷子接着说,“乔家不错,我跟乔老头认识五十多年,他什么脾气秉性我一清二楚,他孙女必然不会差,你去认识一下,没说一定要定亲,我不是老顽固,我尊重你们年轻人的想法,你也要理解爷爷的苦心。”
这番话说得饱含关切与爱护,霍时琛心潮起伏,根本没办法拒绝。
他松口答应,“好,我去,回头我会联系乔老的。”
哪知霍老爷子不乐意,“不要主动联系他,我会告诉他你的意思,等他亲自来请你,我们霍家人要摆足姿态。”
霍时琛哑然失笑,对于这两位长辈之间亦敌亦友的相处方式,身为小辈的他无法理解,只能表示尊重。
他没敢告诉霍老爷子,自从来到锦城,他经常跟乔老通话。
乔老是位宽和睿智的老人,又身居高位,锦城情况复杂,霍时琛初来乍到,没少受乔老指点,他很尊敬这位长辈。
要不是霍老爷子郑重叮嘱过,霍时琛早就登门拜访了。
霍老爷子说完正事,闲聊了几句,嘱咐霍时琛好好照顾自己,这才挂断电话。
没过十分钟,手机铃声响起,霍时琛拿过来一看,果然是乔老。
不知道这两位之间怎么沟通的,乔老说话很客气,当真是来请霍时琛的。
霍时琛苦笑一声,无奈地解释,“乔老,我不是我爷爷,您要是这么说话,我哪敢去您家里做客。”
电话那一端,乔老哈哈大笑,宽和慈爱地讲,“你那天准点过来,不用费心准备礼物,买个果篮,再买一束花就够了,你跟我通话已久,虽未见过面,但不是陌生人,可千万不要有什么压力。”
霍时琛倍感温暖,连声答应,确认好此事。
转眼到约定那一天,霍时琛独自开车过去,从路口开始设有关卡,一路过关斩将,直到最后一道院门,有位年轻精干的办事员迎过来,自称是乔老的秘书,他跟门卫打招呼,最后一道大门放行,进入寂静的园区。
霍时琛放眼一看,随处可见高大的松树,掩映着红砖小楼,这里仿佛停留在另一个时空,跟寸土寸金的繁华都市完全没有关系。
车子停在十六号,霍时琛开门下车,一手抱着鲜花一手提着果篮,沿着青石板路,踏进小院内。
冬日天黑得早,不过下午五点半,玄关处已亮起昏黄的灯光。
霍时琛按响门铃,里面传来一声应答,房门很快打开,他凝眸一看,意外发现是位熟人,好像是……锦城日报的乔菲。
乔菲笑得明艳大方,不见惊讶,伸手示意接过鲜花,低下头轻嗅,“好漂亮的花,欢迎霍先生来做客,请进。”
霍时琛瞬间明白很多事,乔菲应该早知道他,怪不得她敢去拦车,原来是有底气的人。
他勾唇浅笑,“乔小姐,幸会。”
说完,他抬起脚步向里面走去。
乔菲给他拿拖鞋,直起腰轻松地讲,“不用客气,叫我乔菲吧。”
还未等霍时琛回话,里面传出一个熟悉的声音,乔老笑容满面地走过来,“时琛,你来了,快进来坐。”
霍时琛与乔老一见如故,正如他老人家所讲,虽未见过面,但早已在通话言谈中,成为了彼此欣赏的忘年交。
乔老引他走入客厅,从二楼传来脚步声,一位身披淡紫色羊毛披肩的温厚妇人下来,跟霍时琛打招呼,这位正是乔老夫人。
乔老夫人笑着打趣,“时琛一表人才,比当年的老霍帅多了。”
乔老赞同,说起往年趣事,气氛轻松愉悦,谈笑间很快拉近了距离。
另一边,乔菲将鲜花插好,摆到一旁边柜处显眼的位置,然后坐到乔老夫人身边,亲昵地抱住长辈的手臂。
乔老夫人眼睛一转,哪能不知道孙女的心思,不动声色将话题引到乔菲身上,先说她的父母在德国工作,再过一两年,会调任回国。
再说乔菲的经历,早年随父母工作,辗转各个国家很是辛苦,现在只想早点安定下来,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霍时琛听懂其中意义,笑而不语,不接话茬。
乔老见状,适时解围,让乔菲去厨房看看,差不多该开饭了。
乔菲很快回来,说孙姨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饭。
一行人转去餐厅坐稳,准备享受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