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之燥未消,狂澜拍打?身?体,宁雪滢张了张唇,抬手捂住嘴,从?指缝中吐出两个字,不停重复着。
“夫君。”
“夫君。”
三月十?五,殿试在新?帝的重视下如期举行。
三百贡士在礼部的安排下,进入宫阙,向新?帝行礼。
又在德高望重的老臣宣读完诏令后,众考生开始了策问的作答。
三月十?八,会举办传胪大典,而在传胪大典的前一日傍晚,各家?学?子都会翘以盼,盼着礼部官员前来报喜。
锣鼓声在街道上隐隐传来,邓氏带人站在垂花门?前紧张等待,不知?是哪家?的公子高中了。
这日不会公布具体的名次,但会知?晓哪些考生登上了黄榜。
宁雪滢等人默默陪在侧,又是一场煎熬的等待,无?声胜有声,静等花开。
卫湛和公爹还在宫里,应已知?晓了黄榜的名单。
这一日,属礼部、内阁和国?子监最为忙碌。
卫馠推着肖遇慕在二进院的廊道中走?了几个来回,看得卫昊口干舌燥。
“小妹,你闲闲行吗?”
“要你管?”
最有望做状元夫人的女子,自然?是府中最紧张的人。
这时,锣鼓声临近伯府,姜管家?在张望了不下十?次后,终于带着礼部官员跑了进来。
“夫人,府中有喜了!”
邓氏紧张问道:“哪一个?”
当礼部官员递出两身?进士服并说起贺词时,属于伯府的狂欢终于开始了。
府中人雀跃欢呼,邓氏紧紧抱住傻住的次子,“昊哥儿,你高中了!”
卫馠也蹲在了肖遇慕的面前略带骄傲道:“我就知?道夫君能行的。”
肖遇慕握住她冰凉的手,放在唇边呵了呵。
看着母慈子孝、夫妻恩爱的一幕,宁雪滢会心一笑,转头吩咐人去招待礼部官员了。
次日一早,传胪大典,肖遇慕蟾宫折桂,授翰林院修撰。卫昊在二甲之列,虽不能直接入翰林,但可通过考取庶吉士的方式进入。
对?卫昊而言,也非难事,只要肯下苦功夫。
而肖遇慕以状元的头衔,与榜眼、探花单独受到了新?帝的召见。
男子从?容不迫的气度,深受新?帝赏识。
等三人离开,新?帝看向坐在大殿里的卫湛,“状元郎不愧是卫相的妹婿。”
卫湛以食指敲打?着手中盏,望着被赵得贵推出去的妹夫,中肯道:“他?就是他?,一个才华横溢的君子,与任何人无?关,有自己的才情和光芒。”
从?宫里离开,卫湛给妻子带回一个分外欣喜的消息。
兵部批准了宁嵩的申假请求。
与婆母事先打?好招呼,宁雪滢回到玉照苑,吩咐秋荷和几名从?金陵带来的旧仆收拾细软,准备两日后南下省亲。
来回路途遥远,不宜耽搁。
看妻子雀跃忙碌的身?影周转在屋内屋外,卫湛默默跟在一旁,似乎有话要讲。
明日十?九,后日启程,他?们似乎没有多少相处的工夫。
可宁雪滢只顾着购置京城特产和伴手礼,忽略了一直跟在身?边的男人,直到三更天?。
从?西卧的架格上抽出一本医书放进贴身?的包袱中,宁雪滢扭头道:“我还要再忙一会儿,夫君先歇下吧。”
“滢儿,明日逢九。”
宁雪滢这才反应过来,忙系好包袱走?到男人面前,“这几日没有针灸。”
“那就给卫九针灸,反正他?听你的话。”
“怎么屋里散着一股酸不溜丢的醋味呀?”
宁雪滢歪头看着男人,慧黠浅笑,眼睫弯弯,在察觉男人气息转冷时,垫脚勾住他?的后颈,“逗你呢,怎么还小心眼了?”
卫湛顺势扶住她的腰,大手揉捏在两侧,显而易见不想?与她分开,可新?帝初登基,根基不稳,朝廷中一些派系蠢蠢欲动,作为肱股之臣,是无?法休上几个月不问朝事的。
为了缩短途中的用时,卫湛建议妻子走?水路,“我会加派影卫暗中护你安危,到了金陵记得给为夫寄信。”
“还有,”卫湛用力将她抱起,放在架格前的书桌上,语气转而温柔,“早点?回来,莫让为夫变成望妻石。”
怎么还忽然?说起情话了?
宁雪滢心里跟灌了蜜糖水一样甜,她踢踢脚尖,按捺住忽然?滋生出的温情,含笑点?头,“妾身?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