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舒言着急地解释,但是舌头怎么都捋不直,半天了都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反倒是眼泪越流越多。
“我……我只是……”
“没事了没事了,”岑初将人抱住,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哄道,“有我在这儿呢,要是委屈的话跟我说,天塌下来都有我给你撑着。”
听到这话,李舒言心里莫名就安心了不少,激动的情绪也渐渐地稳定下来,现在只是小声地抽噎。
岑初将他脸上的泪痕给擦掉,把勺子放在他的手上,语重心长地道:“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我们先把饭吃完好不好。”
李舒言用力地点点头。
四碗馄饨,有两碗都进了李舒言的肚子里,他实在是太饿了,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他吃了多少,等吃完之后,看着桌子上空空如也的碗,他也不敢相信这是他吃完的。
“我没,我没想要吃这么多的。”李舒言小声嘀咕,他记不清他有多久没有吃这么饱过了,胃有点胀的难受,唇齿间还留着馄饨的香气,馋的他还想再吃一碗。
岑初忍住想要摸摸他的小肚子的冲动,这动作太唐突了,刚认识的时候还是要矜持一点,不要吓到人家了。
1o1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岑初这话他也说得出口哦。
别人面前的正人君子,媳妇儿面前的无耻痞子,正经不过三秒。
“没事,能吃是福,但是你现在你不能吃那么多,要不然你的胃会受不住的,毕竟你以前吃的那些东西跟这些比起来,实在是太糙了,你的胃一下子会适应不了,要是下次你还想吃,我做给你吃。”
李舒言似懂非懂地点头,他也不明白岑初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糙不糙,不都是粮食吗,还有那么多的讲究。
虽然岑初他穿的衣服也跟他的粗布麻衣没有什么两样,做事也是顺遂心意,不拘小节,但是他身上的气质真的是让人难以忽视,好比那富家贵公子,矜贵又气质出尘,举手投足之间的都赏心悦目,而且在看见他的时候也没有露出嫌恶的表情。
他仍记得当时他考试的时候,看到那个被前呼后拥进来参考的县长家的公子,虽说也是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着长大的,但是跟岑初比起来,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李舒言心里自卑的想,这样的人真的会看上自己吗,他只是一个二十岁都没有娶到老婆的没用的男人,距离当年考上秀才已经过去了八年了。
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如果当初他继续考,那么他现在的命运会不会完全不一样,如果他跟他说他想要继续读书,他会不会同意。
李舒言晃晃脑袋,把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给晃出去,低头苦笑。
他听说过那些娶男妻的,大多数都是把男妻当成一个玩|物,高兴了就说他们是自己的男妻,不高兴了就对他们进行大|骂,说他们是个生不出孩子的废物,只是一个用来泄|欲的工具罢了。
在这里,娶个男妻比娶女子容易多了。
李舒言怕,他怕岑初是在给他营造一种假象,一种他跟其他人不一样的假象。
而且他说以后要做给自己吃诶,真的有这么好吗,从来没有人给他煮过肉吃,家里不管是过年杀鸡还是买了猪肉,都是给弟弟妹妹吃的,他只配闻闻味道就好了。
他甚至忘记了,在他自己心里都知道岑初是不一样的人,只是他这几年来被生活压迫,只剩下自卑和逆来顺受,连当年自己是年纪最小的秀才的骄傲都被磨得一干二净。
付钱的时候,李舒言还担心岑初,毕竟他把身上所有的银子都给了李父李母,他还吃了那么多,这肯定会让岑初为难吧。
满脸焦急的李舒言,目瞪口呆地看着岑初从袖子里拿出来几块碎银,结了帐。
“你——”怎么还有钱。
岑初看他长着嘴巴的样子,要被可爱死了,伸手戳了戳他的小脑瓜,”出门在外怎么可能没有钱财傍身,没钱我怎么敢带你来吃饭,难不成要把你抵押在这里,给老板洗碗还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