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止道:“其实你心中对她的印象已经变了,只是你不愿意承认而已。”
柳下一刀喃喃的道:“不错,我对她的印象的确变了。”
南宫止道:“这便是你与她的不同之处了,她无论身处何地,心里都装着你一个人,从不有所怀疑。”
柳下一刀一脸郑重看着南宫止,说道:“柳下一刀有件事想要拜托南宫先生。”
南宫止道:“什么事?”
柳下一刀道:“我请求你不要将俏玉京牵扯进你和罗网的争斗之中。”
南宫止有些犹豫道:“这。。。。。。”
柳下一刀道:“等我安顿好阮大哥的遗孤,自然会出手对付罗网。”
“我想你们恐怕已经没有机会出手了。”一个声音在他背后冷冷地道,柳下一刀转过身去,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三年前的那张怪脸再次出现,吊梢的独眼射出一丝仇鸷的光芒。
“你的剑法已经练成了吗?”柳下一刀问道。
鬼脸儿对着旁边的板壁随手一戳,五根手指深深嵌入其中,怪手收回,已在壁上留下了五个黑洞洞的窟窿。
南宫止瞧见他露了这一手本事,忍不住叹道:“好毒辣的功夫,十指剑果然名不虚传。”
“你错了!”鬼脸儿冷冷的道。
“我错了?”南宫止吃了一惊,他不相信醉梦楼的情报会有如此失误,“难道这不是十指剑?”
柳下一刀接口道:“你的确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
“难道我真的错了?”南宫止望着眼前这个仅剩一直眼睛的怪脸人,“难道你不是鬼脸儿?”
“我是鬼脸儿。”
“难道你方才用的不是十指剑?”
“我方才用的是五指剑。”鬼脸儿抬起另一条手臂,袖口垂落下来,露出一截光秃秃的断腕。
南宫止这才恍然道:“原来如此,不知是谁有如此本事,竟能砍下鬼脸儿的一只手。”
“就是坐在你旁边喝酒的这位。”鬼脸儿指着柳下一刀,半张能作表情的怪脸上愤恨难消。
“原来你们交过手了,看来鬼脸儿的十指剑还是敌不过柳兄的快刀。”
“我现在用的是五指剑,”鬼脸儿特意强调道,他很在意这一点的区别,“柳下一刀,我已经等了这一刻很久了。”
柳下一刀微微一笑:“我也十分期待与你再次交手。”
“柳下一刀,三年前你能胜我,不过是出手比我更快而已,”鬼脸儿抬起手臂,五根手指犹如根根利剑,“这三年来我付出了很多努力,可还是没有信心过你拔刀的度,不过有人帮我做到了。”
柳下一刀却摇头道:“想练成至高的剑法不是光凭度而已,有些剑法是要越慢越好。三年前我还不明白这个道理,不想竟害得你白白浪费了三年时光。”
“哼,好大的口气,”鬼脸儿丝毫不理会他话中的深意,指着他腰间的飞雪道,“还是用你的刀来讲这些道理吧。”
他出手如电,如鬼魅般窜来,指剑瞬间光华耀目,笼罩柳下一刀周身要穴。柳下一刀横刀一封,护住身前要害,肩膀还是被他指剑扫到,留下五道深入肉里的指痕。
“你的动作很快,招式也变得更巧妙了。”柳下一刀退后数步,飞雪已然出鞘。
“这都是得到了尊上的真传。”鬼脸儿说话间已欺近柳下一刀身前,五指如钩如划,变化万方。柳下一刀全力应对,可手臂、大腿、胸前、后背还是被他划出了十数道血痕。
“好凌厉的剑法!”柳下一刀身遭不利,却忍不住夸口称赞。他横刀一削,却被鬼脸儿横抓带过,紧接着手腕陡然翻出,又在柳下一刀小臂上留下五道血痕。
柳下一刀这一招乃是败中取胜,两指探出,反手点他肘上曲池穴。他料到对方中了他这一招,整条手臂必然酸麻无力,饶是他的五指剑再厉害也非败不可。谁知这一点之下,对方竟手臂竟陡然倏出,意图拿他手腕。
柳下一刀一时被逼得连连后退,心中煞是疑惑:“难道这人身上没有穴道不成?”他接连又点在对方天池、中枢、膻中等要穴,却见对方毫无反应,继续连施辣手,自己反而险些中招。
鬼脸儿见他一脸愕然的神色,不禁得意道:“我周身脉穴都已经移位了,你的点穴手法是没用的。”
柳下一刀心道:这人不但将周身脉穴移位,而且身法、度和力量都已经出了常人的极限,与数年前同他交手的那人已经截然不同。难道短短三年之内,这人的武功精进竟如此之快吗?
两人交手已过数十合,鬼脸儿的武功一招快过一招,气力一分比一分大,丝毫不见一丝疲累。柳下一刀平日从未经历过如此惊险的恶斗,只觉对方体内似乎蕴蓄了无穷无尽的力量,犹如开闸的洪水般汹涌而来。
南宫止瞧着两人剧斗,呆着立在一旁,喃喃道:“难道他竟然育成了。。。。。。不可能,这不可能的。。。。。。可是这样的。。。。。。”
鬼脸儿口中荷荷怪叫,出一阵阵嘶哑的怒嚎,宛如一只失去理性的凶兽。柳下一刀只觉对方的力量犹如一座大山般压来,不容自己有丝毫喘息的机会,全身的骨骼几乎要被这股磅礴的力道震碎。
正当他几乎支持不住的时候,却察觉对方的力量一点一点减弱。只见鬼脸儿脸膛胀红,双目几乎眦裂,怪叫道:“这不还够,远远不够!”他凄厉地出一声怒号,瞬间将柳下一刀击飞出去,随即轰然倒地。
柳下一刀忍住全身剧痛,勉强从地上爬起来,只见鬼脸儿垂跪在地上,眼耳口鼻中一齐流下道道黑血。
“终究还是爆体而亡了,费了这么久的工夫,却只能维持这么短的时间。实在是可惜,可惜!”网中人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醉梦楼中,一袭黑衣犹如盛开在夜烛中的墨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