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剑影之间两人已过了数招,这一次李甘棠挡住了落梅剑法里的八式。
长醉很是高兴,接下腰间的酒壶痛饮了一大口:“好丫头,我果然没看错你。只要勤加练习,过我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李甘棠问抱拳道:“先生谬赞。”
那小二,此时也来上工了,见长醉心情不错,问道:“今儿怎么一大早的就这么高兴?”
“我后继有人了,难道不该高兴吗?”
“的确是件好事,您将落梅剑法传给了李姑娘?”
“是啊,谁让你不懂武艺呢,不然的话就传给你了。”
七年前长醉无意间救下了这个小二,他无父无母,长醉就将他留在了身边,并给他取名顾今朝,一眨眼七年过去了,那个小孩都长这么大了。
见长醉看着自己,顾今朝笑道:“您盯着我做什么,我没有武学天赋,根本就不是学武的那块料。”
是啊,人各有天赋,他当年也想教顾今朝习武,可这么多年过去了,顾愿还是武功平平,但是他酿酒的技术倒是学的不错。
到了晚间,四人一块喝酒吃饭,氛围很是不错,谢群问道:“当年您离开了李大侠和许教主还有什么别的原因吗?”
“我与邻家的一位姑娘青梅竹马,自幼一起长大。家里大人见我们要好就给我们定了亲,我本就打算游历一番回家与她成亲的。”长醉说这话时眼睛十分温存。
“她叫沈念珺,我那时赶回就是为了与念珺成婚,婚后我们十分恩爱,可惜后来她难产死了,当时我有事不在她身边,等我赶回来时,她已入土为安,我甚至都没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
说这话时,长醉红了眼眶,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李甘棠知道长醉避世于此定当与她的娘子有极大的关系,这些年他也是日日自苦,早就没有了当年的意气风,想到这李甘棠也饮下了一大口酒,这就很烈,辣的李甘棠嗓子疼,这种疼一直蔓延到了心脏。
见此情形谢群岔开话题道:“再过几日我们打算去寻许余欢,但听说他行踪不定,我们该往哪里去找他呢?”
“容海教位于禹州,但是许余欢未必就在那里,李兄是十六年前的九月二十四从断魂崖坠落的,所以每年这个时候许兄都会去这里。”
“断魂崖位于巴蜀一带。”
“是的。”
又过了几日,李甘棠的落梅剑法已经使的有模有样了,她与谢群两人便决定告别长醉前去蜀中。
临行前,长醉问道:“不知你那师父叫什么?眼光如此独到,收了你这么个好徒弟。看你身手不凡,想必你师父也是江湖上有名号的人物吧。”
“我本是孤女,出生没多久就被师父他老人家捡到了,我师父虽有些身手,但也不是江湖名人,他叫李九。”
长醉听罢恍然大悟眼睛异常明亮“可是这个‘酒’吗?”长醉拍了拍酒坛子问道。
“我师父虽也爱酒如命,但是他的名字可不是这个酒,而是六七八九的九。”
长醉闻言并未多说什么,只是手也有些微微颤抖,因着是侧对着李甘棠,所以她并未觉异样。
谢群察觉到了长醉的异样,问道:“怎么了?”
长醉背过身去扶着酒坛道:“没什么,就是有些喝多了。你若是回去见你师父,从我这里带些酒给他吧。我素来将爱酒之人视为知己,何况他还是你师父。”
“好,我见师父前,定当来您这拿几坛好酒。”看着长醉削瘦单薄的背影李甘棠又接着说道:“您也要多保重身体,无事还是少饮些酒为好。等我们事情都办妥了再来看您。”说罢李甘棠和谢群朝着长醉行了一礼,便转身赶路。
长醉转过身看着他俩离去的背影,大声道:“你们一定能找到李兄。”
谢群闻言回头看去,只瞧见长醉笑着冲他们摆手。
与长醉告别后,李甘棠心里有些落寞难受,这个爱酒如命的老头和她师父很像,虽然嘴上不说什么,但是是真心对自己好,自己的包袱前些时间被不小心划破了,应该是长醉那个老头子,趁自己不注意帮自己缝好了,虽然缝的歪歪扭扭,但针脚却十分细密。李甘棠抱着这个包袱思绪万千。一旁的谢群也陷入了沉思。
一路上谢群都没有说话,这和平时的他可是大相径庭,李甘棠问道:“想什么呢?”
“长醉先生在我们临行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之前他不是认为李大侠已经不在了吗?觉得我们找到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如今怎么……”
“长醉先生可能是怕我们灰心说的安慰之语,而且他与李大侠关系如此好,想必也不愿他身陨,希望我们能尽快找到他吧。”
谢群听罢点了点头也不再多想什么了。
“此去蜀中山高路远,我们先去买两匹马吧。”
李甘棠闻言点了点头。
“往西三十里的清水镇有一马市,是这江南一带最大的卖马所在,那里的宝马无数良驹甚多,我们就去那里吧。”
“好。”
两人走了大概二十里,远远看见地上好似有个人,二人见状不由得加快了脚步。走近一看那人身下一滩血,谢群将那人翻了过来,竟是前些时候用牛车捎了他们一程的老人。
谢群伸手探去,人已经没了呼吸,他目光悲悯的对李甘棠摇了摇头。
李甘棠见状闭了闭眼,嘴巴抿成了一条线,神色哀伤的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