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营。
大公主是先于沈远到了苏州府,等沈远夜里抵达时,大公主虽是已困得睁不开眼,听见自己父皇的声音,立刻光着脚跑了出来。
“父皇”
沈远回来连衣裳都来得及换,先来看女儿。见状忙快走了几步,将大公主抱了起来。
“安安,怎么不穿上鞋子着凉是要生病的。”
大公主在他怀中软绵绵的撒娇“我想您了嘛。”
沈远心中一暖,再说不出别的话。
他陪着大公主玩了一会儿,已经早就过了平日里大公主歇下的时辰。“安安,先去睡好不好后日父皇就带你出去玩。”
大公主那双紫葡萄似的大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她高兴的点点头,乖乖的任由沈远将她抱上了床。
沈远亲自给大公主盖好了被子,哄她睡着后才起身。
出门之前,他望了莺如一眼。
该来的总要来的,莺如暗自深吸口气,先是吩咐小宫女照顾大公主,她沉稳的跟着沈远走了出去。
天子书房中。
沈远先是问了大公主的近况,莺如一一都答了。
“有件旧事,朕要问你。”沈远语调平静无波,听在莺如耳中,充满了风雨欲来的危险气息。
莺如神色恭谨的应声。
“瑶瑶临去前,你可觉得有什么不对”沈远淡淡问道。
莺如闻言,面上露出些许惊惶之色。
“皇上,那些时日贵妃娘娘一直郁郁寡欢。”她心中已有准备,选择了顾左右而言其他。
这个回答显然不能让沈远满意,他目光愈锐利起来,过了半晌才道“仅是如此”
莺如咬了咬牙,还是点了头。
“莺如,朕记得你幼时没了家人,是被师门养大的。”沈远微微蹙眉,似是漫不经心的道“你可知道欺君该当何罪”
若没有些怀疑,沈远不会时隔三年后再问起。
他话音未落,莺如便跪了下来。
“皇上,奴婢都说,求您别迁怒”她像是抵抗不住压力一般,先是哀求了沈远,又竹筒倒豆子似的道“奴婢自作主张,跟娘娘说奴婢是您暗中安插在瑞王府的人”
“皇上,奴婢是想让娘娘知道,您是想法护着娘娘的。”
沈远眸色骤然一沉。
以明瑶的聪慧,虽是些细枝末节的事,无疑再次印证了她的怀疑。
所以她才义无反顾的选择自戕或者说,假死离开他。
在有了明瑶可能只是逃走这种可能,沈远心中五味杂陈。无论如何,终究是她活着最重要。
“朕要你一句实话,瑶瑶是生是死”纵然知道可能得不到答案,沈远还是问了出来。
莺如捏紧了手指,在天子强大的威压下,她还是顶住了。“皇上,连张神医都说,沾了生香绝无再活过来的可能”
沈远静默了片刻,忽然笑了起来。
他这般反常的举动,让莺如心中悚然,面上却只得强作镇定。
“你倒是个忠心为主的。”他似笑非笑的望着莺如,看不出真正的喜怒。
莺如打了个激灵,心头一颤。
她已经尽力想揽下过错,好让秦绪宁别牵扯进来。比起自己,他更能帮到娘娘。
“从今夜起,你先不必服侍公主了。”沈远冷冷的道。
皇上果然怀疑娘娘当年的死,对他们这些近身服侍的人也不再信任。
莺如虽是还想再争取,可对上天子冰冷的目光,话又都咽了回去。
如今也只能盼望着娘娘那里一切顺利
翌日。
当大公主醒来时,身边已经换了时春来服侍。
“莺如姑姑怎么不在”她才睡醒,有些迷迷糊糊的问。
“回公主的话,莺如昨夜突然热了,身上不舒服。皇上体恤她服侍公主尽心,特许她休息几日。”时春照着沈远的吩咐,对大公主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