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子,自从以寻死的手段拒绝了文远侯府的婚事后,阿爹就彻底厌弃了郁清欢,将她锁在府中,以致于郁清欢始终没能嫁个好人家。
后郁郁寡欢,病死闺中,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所以才有她阿爹方才说的‘她倒是乐意’那句话。
这辈子,郁新辞敢断定她的五妹妹郁清欢绝对不会再拒婚,甚至会拼尽一切去争取这场婚事。
因为郁清欢死的时候,老侯爷已故,付修融承袭爵位。在外人眼中,她郁新辞已经成为了人人艳羡的文远侯夫人。
可她不知道,外人眼中有多荣耀,实际就过得有多艰辛。
至于郁芙蓉,那黑了心肝的……
上辈子先与人合谋害死了她的两个孩子,后又想害死她,结果被她以毒药反杀,心中存有怨愤,是以日夜想着复仇。
“你长大了,该学会如何应对。将来到了付家,一应大小事务也都得学着处理,像你二姐姐那样。”
郁成淡声作答。
他望着女儿对自己生疏的样子,颇有些伤怀。
尴尬地收回大手,一时间不知该往哪里安放。
郁新辞点点头,再没多说。
轻轻地推开老旧的窗子,静静地看着窗外的飞雪呆。
那模样,和她阿娘简直是一模一样。
郁成在旁看着,思绪瞬间被打乱,一时间有些分不清事实与回忆,直到院外响起管家福叔的催促声,他才回神。
“辞儿,阿爹走了。你乖乖听话,安心待嫁便是。嫁妆之事,阿爹定然不会亏待你。”
丢下这么一句话,郁成又拿着油纸伞匆匆走了。
郁新辞没有回话。
她盯着郁成离去的背影,一股酸涩的苦水渐渐涌了上来,忍不住在心中暗叹:
嫁妆之事您自然不会亏待我,但这不是为了我,更不是为了我阿娘,是因为您想拉拢的文远侯。对吧,阿爹?
“姑娘,真要答应老爷吗?我可听说那小侯爷天生有恙,决计活不过一年。”
一旁的婢女彩练见郁成已经走远才敢说话。
她委屈地撅起了小嘴,很是难受。
郁新辞却打趣。
“那不正好?等他死了,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接掌文远侯府,做个说一不二的侯府女主人了,那一大家子都得听我的话。”
事实上,付修融有病不假,但哪里就活不过一年了?
上辈子明明活了那么久!
变心后更是姨娘、妾室娶了一大堆,快把世代清流的侯府搞成勾栏院,还那么费尽心思地折磨她……
怎么可能活不过一年?
“姑娘,您怎么还笑得出来?您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五岁死了亲娘,转眼就被亲爹关了起来,好不容易长大了,还要被许这么个人家,我都要气死了。不行,咱们跑吧?”
彩练一听,泪水哗啦一下就下来了。
她天真地说道。
已然抓住了郁新辞的手腕,似乎真想带着主子连夜潜逃。
郁新辞叹息一声。
反握住彩练同样冰凉的小手,摇摇头。
“傻彩练,逃不掉的。这是命,我认。但你放心,你家姑娘我也不是吃素的,绝对不会就此屈服。放心吧,我会给咱们挣一个锦绣前程的!”
望着彩练纯洁的双眸,郁新辞心中微波轻荡。
上辈子,这个傻丫头也是这般天真,在她受委屈的时候总想拉着她一跑了之,处处为她和孩子们着想,结果却被……
郁新辞双眼微湿,不觉间握紧了彩练的小手,在心中暗暗誓,无论如何,这辈子再也不会让这傻丫头落一个那样的下场。
“可是……”
彩练的话未说完,秋风院又响起了脚步声。
郁新辞主仆抬头,便对上了一双暗藏怨毒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