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时终于明白出门前周佑天说的话,其实是想让她别出门,事情到现在她以为都新闻价值都淡了,谁知这些记者阴魂不散地追到这里想挖更多的料。可后悔已经没用了,现在只能是想办法先离开这。
小区的安保还是很严格的,当然没有像周苑那样在半山腰就不准人车进入,他们刚好在市门口,小区外面,这个尴尬的位置童蓁都没办法让安保清场。
阿泰收到童蓁的电话没有十分钟就赶过来了,还带了四人开道,他还穿着居家服,拖鞋,头顶还有一撮应该是睡觉被压翘的头,见惯了黑西装白衬衣保镖。童蓁还是第一次见到阿泰这么萌萌的样子,像是毕业的大学生模样,而不是平时看上去的不近人情。
“有事找阿泰”,以前周佑天偶尔会和她这么说,其实她并没有太多的感觉,但在这个时候却觉得阿泰真是让人觉得无比的安心和靠谱,怪不得周佑天会一直信任他。
阿泰也许是在睡梦中被吵醒急忙赶过来,又也许是他一直都很清楚现在不是一个出门的时机,反正一路回来都可以觉得他整个人气压低沉,像是在忍住什么不作。
“我不会随便出门了。”童蓁见两个人都进门了就举着三指弱弱地说到,她知道今天自己闯祸了。
阿泰哼了一句说先走了,周佑天目送他出门之后看着童蓁,柔声的说到:“没事,最多下次注意些。”
“……”童蓁想起阿泰那张脸,摇摇头。“是我不好,我以为都这么些天了没人会一直追着一个新闻来继续挖。”
“药厂停工了。”周佑天淡淡地说到。
“……”童蓁明白了这些天唐乐为什么会频繁地往家里跑,和周佑天在书房里一呆就是大半天,一家这么大的药厂停工,遣散工人,安抚供应商,还有厂房机器处理,赔偿这些事情都要一一忙活。
说起书房也是一个问题,以往周苑有大小书房,除了周佑天平时办公的那个,还有一个专门腾给童蓁做作业,安静舒适,她常常在书房里构思电影情节。童蓁在里面散落了大大小小一堆手稿,铺得满桌子满地都是,说来也奇怪,她就坐在地上,拿着支笔圈圈写写灵感很充足,每次都能交出让自己和教授满意的作品。
可现在整间屋子只有一个书房,而周佑天一进去就是大半天,童蓁从来都没打听过他在里面做什么,这是她在周苑的习惯。可这样一来这书房只能是他一个人用了,虽然她第一次参观的时候是看到周佑天有备两张大桌子,明显是有预留到她的位置。
现在她很自觉地就坐在客厅地上,用茶几代替书桌,等结束的时候就有好十几张草稿,她却不能像之前一样让它就留在原地,第二天坐在同样的位置继续。每次只能乖乖地用袋子收拾好,要看的时候再拿出来,她本来就是喜欢怎么方便怎么来的,现在觉得收拾真的很麻烦……
还有一次她在拖地,周佑天刚好出来,轮椅压在刚拖完的地上,留下清晰的轱辘印子。
“……”
童蓁觉得一阵无语,有种写完的东西还没来得及看写得好不好,就马上被撕掉的感觉,她幽怨地盯着地上的痕迹和周佑天,周佑天现后说了句“对不起”就又回到书房,看背影竟像有点落荒而逃意味。
童蓁重生回来之后就没做过家务,她记得以前也是在家和父母住那段时间会常常做家务,后来搬出去自己住就请的钟点工。现在住的地方不大,她想着自己收拾应该不会很困难,总比每隔两天阿泰就会准时过来做帮佣好多了,他是周佑天兄弟,得力助手,不应该把时间花在这上面。
童蓁一脸视死如归的主动请缨包办家里的家务,周佑天觉得既无奈又好笑,说可以请人上门,还是阿泰说现在太多只眼睛盯着他们,最好不要让外人到家里来这,周佑天才打消了这个想法。
周佑天还是事事为童蓁着想,可有时候他自己本人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少了整个用高科技“装点”的周苑,那轮椅就没办法挥“常”的无缝链接。它顶多就算是一张普通的轮椅,只是说外形看上去炫酷些,多了升降功能,更多时候它不能像在以前那样自如使用。因为空间小,如果需要从轮椅换到坐在沙、床上,甚至去洗手间也是需要费一番功夫的,周佑天搬过来这里之后就开始举铁练臂力,开始童蓁一点都不明白,后来看着他只靠双手撑着身体将自己移到另外一个位置,才明白练臂力为的是什么。她又仿佛明白了为什么周佑天以前基本上都不出门,经改装过的周苑确实让他更像“正常人”。
刚开始周佑天很不习惯,试过在床边跌倒在地上,童蓁听到声音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搀着他坐起来,可他却没有直接坐好,而是轻轻推开了她的搀扶。
他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童蓁却明白他需的是自己坐回去而不是帮忙。她反应过来之后连忙说“哎,我的菜……”就跑了出去关上门,十几分钟后周佑天才坐着轮椅出来。还是那副什么都看不出的表情,从此之后童蓁就看着他从嗑嗑碰碰到熟练地将自己挪到另外一处,更多时候都是用余光关注着他的情况。
她不会想太多“为什么他不让我帮是不是不爱我了”这种问题,她想得更多的是要维护一个男人的尊严,至少要相信他,他是可以做到的。
生活上的那些事基本也就这样了,他们夫妻之间也有一段时间不太“和谐”,这明显体现在“次数”上,有对比才有伤害,原来在周苑每晚,每晚周佑天都会缠着她,尤其是到周末的两个晚上……第二天童蓁都是直接睡到中午才起床。到了这之后,她现被“冷落”了,周佑天还是每晚都抱着自己睡,可每当她已经做好累上半个晚上的心理准备时,耳边只是传来他平稳的呼吸声。
……童蓁想这样也好,起码她不会太累,可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大半个月,她忍不住问他最近怎么不行了的时候,当晚就被“折腾”了整整一个晚上,第二天直接睡到下午,后来怎样?……
那晚之后周佑天的“次数”又恢复正常,但无论是周末还是放假,他都不像以前一样累得她第二天爬不起来。童蓁又明白了一个事情,就是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质疑男人的“能力”,尤其是不能说男人不行。
那句话老话是什么说来着?“由奢入俭难”,虽然童蓁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什么追求奢侈的人,在这一切变化之后她明白之前在周苑的生活是多么的舒心,睁眼就有人伺候,不用担心冰箱没菜和下一顿要吃什么,不用看着刚拖完的地又被弄脏,洗衣机里洗好的衣服还没晾。自己只需要每天快乐地上学做事,想吃什么就点,逗逗熊猫,坐在老公怀里撒娇……
啊!这些都是用钱给堆出来的!
意识到这点,她不再胡思乱想,思绪再次回到刚要完成的文本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