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她是不是惹怒池景行了?
她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池景行站起身来,将她狠狠往上一扯——
祝鸢被带出水里,一瞬的错愕之后,她整个人不可遏制地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池景行仍然抓着她的手,莫名的怒意让他气得有些发抖,只是掌心里瘦弱的手腕抖动得比他更甚,似乎在痉挛一般。
池景行垂眸看去。
祝鸢的头发紧紧地贴在头皮上,脸色惨白,整个人仿若透明得随时都要消散。
她轻声低喃,“池少,我赢了吗?”
周围传来一阵嗤笑声。
这个祝小姐,真是要钱不要命啊。
温函走上前来,对着祝鸢摇晃了一下计时器。
“三分十五秒,祝小姐,你打破了我们这场游戏的纪录啊,真是了不起,我输得心服口服。”
祝鸢松了一口气。
“真好,池少,我们赢了。”
她惨淡地对着池景行笑了笑,却没注意到他眼底的怒意。
或许不是她没注意,而是她已经注意不到了。
说完这句话的下一秒,祝鸢的腹部一阵剧烈的绞痛,随后便瞬间失去力气和神智,软软地晕倒在了池景行的怀里。
池景行脸色一变,托住她。
“祝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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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鸢觉得自己的身子正在沉沉地往下坠,却没有什么失重感,只是周围一片黑暗。
忽然,一道疾言厉色的声音回荡在无边的黑暗里。
她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愤怒的、凶狠的、没有什么感情的一声“祝鸢”。
那声音很熟悉,她害怕那道声音,却也需要那道声音。
她觉得很累,累得睁不开眼皮。
就在这急急的下坠过程中,她看见了自己的过去。
那是比黑暗更黑暗的监狱里,她因为女狱霸对她的不满,整整两年,几乎没有睡上一个完整的觉。
她们总是在她熟睡的时候抓起她的头发将她弄醒,然后把她赶到厕所里,凌晨三四点,要求她洗厕所。
她刚洗完,她们就再次将排泄物弄得到处都是,然后又责备她没有弄干净。
她们会一遍遍地折磨她,要她跪地求饶。
祝鸢不肯跪,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多高尚,但那个时候,她宁愿被打、被羞辱,都不肯下跪。
于是她们要她睡在厕所里。
祝鸢至今都记得那些污秽的液体,夜里爬行的老鼠和蛆虫,全是恶臭味道的空气,通通席卷着她的感官,让她睁着眼睛等天亮。
她知道没有人能来救她。
祝鸢绝望地哭出声音,想要在急速下坠的过程中抓住些什么,那些阴暗的岁月里,她死活都不肯求饶,可到了这一刻,她再也支撑不住了。
她哭着求饶,求命运放过她。
她一生善良,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她没有什么野心和贪欲,只想平安顺遂地度过自己的人生。
可不可以放过她,可不可以救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