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街灯昏黄的光芒洒在顾肖的车上,为这静谧的空间添了几分温馨与神秘。车稳稳地停在方希乐公寓楼下,但车内两人似乎都对这一刻的宁静产生了依恋,谁也不愿先打破这份难得的静谧。
方希乐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车门把手,目光穿过车窗,凝视着远处模糊的街景,心中涌动的情绪让她犹豫不决。终于,她深吸一口气,转向顾肖,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声音虽轻,却异常坚定:“顾肖,我需要告诉你一件事,可能听起来会很不可思议,甚至会让你觉得我是不是在逃避什么。但请相信,每一个字都是真实的。”
顾肖感受到方希乐语气中的严肃,他的心不由得紧了一下,随即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更加专注地倾听。他轻轻地握住了方希乐放在膝盖上的手,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希乐,不管是什么,我都愿意听,也会认真去理解。”
方希乐闭上了眼睛,仿佛在整理思绪,然后缓缓开口,讲述了那个关于“虚席”的奇异故事。她提到了那个无形中推动他们相遇与相知的力量,每一个细节都充满了奇幻色彩,却又与他们的现实经历丝丝入扣,令人难以置信又不得不信。
顾肖听得入了迷,他的表情由最初的惊讶逐渐转变为深思,那双洞察人心的眼睛此刻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他没有立即打断方希乐,而是等她说完,才缓缓开口:“希乐,我承认,这个故事乎了我的想象,但我相信你。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虚席’存在,那么他所做的,只是加了我们本就注定要相遇的脚步。”
顾肖的语气充满了不容置疑的肯定,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方希乐的脸颊,继续说道:“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无论是因为何种原因,从我决定向你表白那刻起,都不会改变我对你的感情。如果真有这么一个奇妙的存在,我想,我应该感谢它。”
方希乐的眼眶微微泛红,顾肖的话如同一股暖流,温暖了她的心房。她笑了,那是一种释然又带着幸福的笑,“谢谢你,顾肖,你的理解对我来说比很重要。”顾肖松开方希乐的手说:“快上楼吧,早点休息。”方希乐打开车门说:“你路上小心!我想看着你走”
顾肖点头,然后开车离去。看着顾肖远去的车,方希乐想也许他也需要时间消化虚席的故事吧。
她慢慢悠悠的回到了家,打开房门,公寓内一片寂静,仅有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客厅的地面上,银白而清冷。她不想开灯,磕磕绊绊的走向客厅的沙,独自坐在沙的阴影里,周遭的黑暗仿佛在无声地拥抱她,却又加深了内心的空旷感。
这时突然方团跳上沙,蹭着方希乐的手臂撒娇。方希乐突然想到方团是虚席带过来,是不是方团知道虚席在哪,她赶紧抱起方团问:“你是不是也是神灵,你知道虚席在哪吗?”
方团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迫切,它停止了玩耍,蓝色的瞳孔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明亮,仿佛在努力理解方希乐的话语,却只能用更加频繁的呼噜声和轻柔的蹭动作为回应。
方希乐轻笑,笑声中带着苦涩与自嘲:“就算你知道,你应该也不会告诉我。”她将方团轻轻放回沙上,起身走向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月光立刻洒满了整个房间,也照亮了她那略显憔悴的面庞。
突然卧室里传来东西落地的声音,突如其来的声响在宁静的夜晚显得格外突兀。方希乐连忙打开灯走进去,看到原本床头柜上的存钱罐却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方团,此时正蜷缩在床底,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惊恐,仿佛在为这场意外感到抱歉。
方希乐的眉头微微蹙起,随即舒展开来,想到她不应该因为存钱罐她对虚席脾气,同样她也不该对着方团脾气,毕竟他们都是无心的。
她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宽容:“哎,方团,别害怕,妈妈会收拾好的。”语毕,她蹲下身,开始细心地拾起地上的碎片。
就在她准备将最后一片碎片收入垃圾袋时,一个白色纸片吸引了她的注意。那是一张小纸片,隐藏在存钱罐的内部,似乎是在上次意外中未被现的。方希乐的心跳不由加,她小心翼翼地展开那张薄薄的纸条,如同揭开一个尘封多年的秘密。
纸上那跃动的字迹,如同跨越时光的低语,唤醒了方希乐内心深处尘封的记忆,将一段遥远的承诺清晰地呈现在她眼前:“希希,等你十八岁的时候,我们一起去看草原上的夕阳。”字里行间,透露出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温暖,令她心头一震。
她怔怔地盯着那纸条,心中翻涌起疑惑的波澜:这难道就是她一直追寻的那个重要约定?是谁写给自己的?为何在她的记忆中,竟对此毫无印象?
方希乐的思绪不禁飘回了十八岁的那个夏天,那一年,高考录取通知书一到,她还没来得及与同学们好好告别,就被妈妈赶出了家门。从大一到现在她只悄悄回去过一次。大学四年她倔强地选择了赌气坚决不跟他们联系。
然而,工作第一年的除夕夜,她独自在出租屋中,与电视里的欢声笑语为伴,外面的世界灯火辉煌,家家户户洋溢着团圆的喜悦,她实在太想家了。于是买票偷偷回到了那个熟悉又陌生的临海小城。在小区的公园里,她远远地望见了妈妈,妈妈在一群阿姨中间翩翩起舞,笑容灿烂,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快乐与满足。那一刻,方希乐的心被深深地刺痛了——原来,没有她,父母的生活似乎更加和谐美好,仿佛她的存在,反而成了多余。
她站在原地,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终究没有落下。她默默转身,离开了那个曾经称之为“家”的地方,从此她再也没有回去过。
但现在,这张突如其来的纸条,仿佛是命运的指引。方希乐轻轻折叠起那张纸条,将它握在手心,心中想到:这到底是跟谁的约定,为什么每次出现在自己零星记忆的少年和虚席好像很像,存钱罐的约定是否也跟那个少年有关呢?是不是需要回那个所谓的家一趟才能找到答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