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勋爵先生,我们只不过是想用一些东西换得您的……”她停顿了一下,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措辞,“您的……宽容。”但最终,她还是选择了一个卑微的词语。
这个词语到底还是让贝克特勾起了一抹满足的笑容:
“那得看是什么东西。”他刚说完,一只脏兮兮的布袋便掷到面前。苍蝇在布袋上盘旋,一股让人感到不快的气味瞬时弥散入空气。
那只布袋被静静放在桌面上,然而很快,贝克特和其他人便发现了异样。
不错,那袋子里似乎装着什么活物。
“要是拿什么随便的东西糊弄我,前司令官,你知道下场。”贝克特幽幽地抬起头,“我想你应该明白,我要的一直都是杰克的罗盘。”
“这东西比罗盘更棒。”诺灵顿径直走到他面前,脸上带着比之前成熟不少的气质。贝克特直视着他,他的目光中带着询问,“……是戴维·琼斯的心脏。”诺灵顿略微弯□子,语带神秘的说道。
贝克特原本尖锐的目光,在答案出现后便回归为一团和气。他的嘴角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这都显示出他对这份厚礼的绝对肯定:
“好吧,诺灵顿司令官,您看您现在是否有必要先去洗个澡换件衣服?”贝克特靠上身后的椅背看向面前浪荡许久的男子,眼里终于流露出一丝赞许。
诺灵顿听闻浅浅一笑,转身便跟着一个大兵向外走去。他瞥了莉莉丝一眼,他们的暂时联盟从现在开始真正走向了崩解。
贝克特的目光从走远的诺灵顿又挪到一边的女子身上,带着不同于先前看向司令官的冰冷,那目光更多的则是玩味,对于一个不服从于自己却最终落入自己掌心的女人的玩味。他在思考,这个女人接下来还能有如何行动?
“先生,我只想说夺来这心脏可是我们合力的!”莉莉丝有些急切,她刚说完,便换来了贝克特的大笑:
“哈哈哈……许久不见,莉莉丝,你的记忆力似乎减退不少。”贝克特带着特有的刁钻,看向女子的眼神已经失去曾对她的迷恋,“我想威尔已经告诉你了,我要从你这里得到的东西,只有一样。”
她没想到面前这个男人居然如此执着于杰克的一根手指,她不解地望着他,但这对视在最后到底还是落为了一丝恨恨。
“……那东西我没有。”莉莉丝咬着下唇,她的目光揉进了难以言明的复杂情绪。
贝克特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滞,但很快,他便递给了马瑟一样东西。
那是一封信,用白色的信封装裹,封口处则用滴蜡合起。
马瑟在接到信后,只是瞥了莉莉丝一眼。他受了伤的肩膀垂下毫无力气,在捏住那封信后,他便欲要退出房间。
莉莉丝感觉到了那封信的非同寻常,她眼疾手快,上前挡住了马瑟:
“等等!”莉莉丝大声喊道,眼睛在回到贝克特时,才发现男子锐利的目光像是鹰爪一般扼住她,“难道这封信?”她有不好的预感。
贝克特挥了挥手,很快,两边的大兵便伸手擒住了她,那力气,大得几乎能折断她的胳膊。她吃痛地弯□子,在痛苦中,她只得眼睁睁看着马瑟离开房间:
“莉莉丝,大英帝国的夜莺不该和一个海盗有瓜葛。”贝克特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惋惜,却还带着难以察觉的沾沾自喜。
莉莉丝死命挣扎着,但显然,这挣扎只是徒劳。
“我要的只是那截手指,若是你能带给我,我便相信你的立场。”贝克特悠然地拨弄了一下自己手上的戒指,最后朝它吹了口气,“但现在的你,已经完全失去了夜莺的资格。”他冷冷地抬起头,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彻骨。
这句话说出口时,莉莉丝已经猜出八九,那封信恐怕就是他所许下的惩罚。
“不……等等,贝克特,你不能这么干!”莉莉丝停下了挣扎,她圆睁双目看向他,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惊恐。剥夺所爱,以及人生掌握在他人手中。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贝克特从椅子上站起来,他的眼神里带着绝对的强势,而事实上,他们之间的谈话唇齿之战,胜负早已定下。他缓缓走向不远处颓然的女人,莉莉丝则只是朝他瞪着眼睛。
他凑近她,在她耳边小声道:
“我已经不想再迁就你了,莉莉丝。因为你做了我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
“抛下我而选择了那个海盗,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但你宁愿选择那个给不了你任何东西的男人。”
“只因为他是您最大的敌人?!”莉莉丝瞪着他,贝克特在这句话后,稍微愣了愣。
“但他给不了你任何东西,比如现在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身陷囹圄。”
“也许是我看走眼了,勋爵先生。”莉莉丝望着他,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但那是你们的立场,我也有我的立场。”
“哦?”
“儿女情长是一回事,但我也有自己的立场。我想我必须和大海系上牵绊。”
“别绕圈子!”
“那力量正在侵蚀我。”
贝克特挑了挑眉毛,他知道她嘴里的“力量”是什么。
“这是我此行得到的一个告诫,而事实上,这告诫正在应验。”
“……”贝克特不说话,他看着面前的女人,她的眼睛明亮的像是秋夜天空里的星星。
莉莉丝挣开了拉住她的大兵们,她受伤的手臂,伤口处因为之前粗鲁的对待而渗出些什么液体。
黑色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