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就是长安候府千娇万宠的贵女,纵使进了四门也没听说过所谓的特殊癖好,险些被那人将身上衣衫罗裙扒光。
可最终那人是喉管破裂而亡。
动不了手脚,她还有一口尖牙,在那人俯身情动之时,她直接咬碎了他的喉咙,甚至躲避不及之下,呛了好几口腥臭的血进了腹中。
那是她杀的第二个人,满眼惊惧,满嘴是血。
可从那日起,她成了四门第一个出师刺客。在四门不需要任何感情,冷漠,狠辣,嗜血,无情无义,弃车保帅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她学会伪装,可以是楚楚动人的平人女子,也可是乐坊卖笑妩媚的舞姬,她是谁取决于她要杀的人是谁。
顾崇之在四门瞧见她回来复命之后,更是冷然一笑,抬指轻率将令牌挂在她身上。
“青衣。”顾崇之把玩着一把锋利匕,随后扔给她,笑得桀骜:“四门最不需要的就是感情,可要记住了。”
有感情的人死的比谁都快。
姜藏月垂眸:“属下明白。”
“明白就好。”顾崇之嗤笑。
再后来那个千娇万宠的侯门贵女死了,留下来的只剩下刺客青衣。
一个不折不扣的刽子手。
屋外的电闪雷鸣晃过她眼眸,潮湿的土腥气弥漫进了屋,姜藏月收回思绪。
墙角的花过了一场大雨总是开了,争奇斗艳。姜藏月坐于桌案,展开一张洁白的宣纸,提笔落下,满初在一边磨墨,随即瞧着她写下的东西:“师父,这是兵法策略?”
“是。”
“为何要写这个?”满初还是问出了声,师父做事并非如她一般莽撞。
满初将又一张宣纸替她压平,又将墨磨得更加浓重均匀一些。
“可是与沈子濯与关?”满初也不算太笨,脑子一转就能思考过来。
师父的字总是很好看的,不似大家闺秀那般端庄秀气,反而遒劲有力,矫若惊龙,最后一笔落下似要透纸而出。
满初看着落下的那些字,目光越惊讶了。
“这些东西,明日让秀禾看见。”姜藏月搁笔:“沈子濯会路过安乐殿。”
“秀禾和沈子濯?”满初这会儿反而想不明白了。
先前对付舒妃是利用了四月香和惊梦鼓,是以舒妃产生了幻觉,以为有人索命,这才剖腹坠了祭台。可沈子濯是骁骑参领,是以重视的就是兵法策略了?
果真算无遗漏。
不过,就算是沈子濯需要的东西,为何让那永乐坊的妓子去接触。
“这件事我可以动手。”满初不解问:“总归那沈子濯是不如我的,不过是一刀抹了脖子的事情。”
“还没想明白?”姜藏月眸微侧,对满初心平气和地说:“你若去了,摘不干净自己。”
“可师父焉知那妓子就会用这个东西去跟沈子濯攀交情?”
“人往高处走。”姜藏月轻描淡写:“她想要的荣华富贵饰朱钗,自然是在有前程的骁骑参领那里更好得到,落脚安乐殿不过是没找到更好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