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尧与宁饴给皇后行了礼,便分别落座于她左右下。
皇后原想和女儿说些孕中保养之事,不巧赶上宁尧来请安,只得作罢了,便改口问宁饴些起居琐事,诸如近日胃口如何,夜间歇息得如何云云。
宁饴说沉府的饭菜挺合她口味,只是近来常常思念小时候在宫里吃过的一道汤,好像叫霜雪催。
皇后愣了一愣,她在宫中生活了这许多年月,倒没听说过叫这个名字的羹汤。连绿缀这种宫中老人也是一脸的不明所以。
“笙笙说的是老祖宗宫里文嬷嬷从前做的汤吧。”方才一直不作声的太子忽然道。
“诶?哥哥记得?”宁饴面露惊喜之色。
自然记得。说起来,这天雷滚滚的汤名还是他宁尧亲赐的。
这汤本是太后宫里的文嬷嬷自创的一道甜汤,取鸽子肉、荔枝肉、莲藕为主食材,小火慢炖而成。因宁饴公主喜食这汤,太子便给它瞎诌了“霜雪催”这个名字,取白茫茫一片之意。
宁尧颔,又道:“只是文嬷嬷前几年就已经放出宫去了,眼下宫里会做这汤的,大概只有一个人了。”
宁饴半信半疑,再要问,宁尧却说此事他会派人办妥。
到底是在母后跟前,不好为着一道甜汤刨根问底的,这汤的事便暂且揭过不提。
言谈间,襦裙之下,宁饴愈感觉腿心一片黏腻,大抵是刚被灌入牝口的精液淌了出来。
可恶至极。宁饴下意识绞着手帕,忍着不去瞪始作俑者。
“驸马近日在做什么呢?”这时宁饴听见母后问她。
“阿韫他在准备今年的秋闱。”提起夫君,宁饴脸上浮起浅浅的笑意。
皇后闻言悦然:“他有这份志气倒是难得。可见是个上进的好孩子。”
如今的世家子弟多倚仗祖上恩荫封官拜相,有志于以科考谋出身者,凤毛麟角。出身沉氏这样豪族的嫡子,能有此想,更是难得。
只不过,圣上因着爱屋及乌的心思,已属意将太府少卿一职授予沉韫,虽只是正四品官,却是个美差。
到底也只是仰赖皇恩罢了,面上淡漠的某人心中轻嗤了一下。看笙笙方才的语气,大概还不知道父皇的打算。
更何况沉韫又是沉相夫妇的老来子,自有沉家倾家族之力为他的仕途布置筹谋,倘若沉韫自个儿再争气些,他日官拜一品正卿也不是不可能。
“说起来,还有一桩事,再不能推迟了。”
正思量着,太子却察觉母后的目光落在他脸上。
“笙笙这个做妹妹的都要当母亲了,东宫可不能再没有太子妃了。”
宁饴闻言,也向兄长看去。
少年着一身雪色,眉目冷然。
但见他神色倏然郑重,目光若静水深流,向皇后拱手道:“回母后,儿臣心中已有属意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