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她的秘密,所有的回忆和心底的纯净都被她存放在此处,偶尔她便会独自来这里,只要待上一会儿心情就能变好。
这些书是她还是公主的时候,柳玉袖送给她的,还有那些誊抄的书卷,也是柳玉袖亲笔所写。
她打开一个红木锦盒,里面躺着几样小玩意儿。纸风车,是她央求着柳玉袖给她叠的,小猫面人儿是她头一次和柳玉袖出宫时买的,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点点滴滴全都和柳玉袖有关。
李楠筝展开一张画卷,上面站在玉兰树旁边的人正是柳玉袖。这是她画了十几遍才满意的画作。
再往旁边还有一个锦盒,里面是六只玉兰发簪,全是李楠筝命人用上好的玉料精心打造,每当柳玉袖生日时,她都会悄悄做一支玉兰发簪,只是再也没有送出去过。
谁让她爱上了一个无情之人。
某个无情之人此时正在府里喝药,每日两次,如果不喝完,谭馨儿能追着她追出半条街。
“乖乖喝药,有糖吃。”谭馨儿哄骗孩子似的说道。
柳玉袖:“……”
如果不是看在她是师姐请来的且有几分本领的份儿上,她很想把此人丢出去。
“谭姑娘和师姐比,谁的医术更加精湛?”
谭馨儿信誓旦旦,“当然是我的了。”
柳玉袖状似不信,“这样啊,师姐可不是这么说的。”
果然,一提起来严清悠,谭馨儿就像只炸毛猫似的,“她说什么了?”
柳玉袖笑笑,“她说你的医术远远不如她。”
“她放屁!”谭馨儿叉腰道,“你等着,我一定比她先治好你。”
说着,人就跑远了。
柳玉袖笑容未减,拿起一块饴糖放入口中,重新拿起书卷。
然而宁静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她才看了一会儿,小茉就进门了。
“小姐,柳家那位大小姐来了。”小茉说这话时,语气甚是不满,可又不能不禀报。
柳玉袖抬眸,她那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她来干什么?
“让她进来。”
不一会儿功夫,柳玉盈缓缓步入书房,端的是一派大家千金的风范。虽是有血缘关系,两人却看不出来相似,柳玉盈更显娇媚,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
“妹妹,我好久没看到你了。你也不说回家里看看,父亲也是经常提起你。”
柳玉袖听了只想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有一个多么温馨的家,有关心她的父亲和姐姐,这大概是她听过的最可笑的事。
“柳大小姐来此,是有何事?”
柳玉盈脸色有些难看,柳玉袖连一声姐姐都不肯叫她,弄得她像是自讨没趣一般。但她还是收拾起心思,陪着笑脸。
“我就是想妹妹了,来看望而已,妹妹不要把姐姐往坏处想。”
一旁的小茉忍不住翻个白眼,哪里是需要往坏处想,本就是坏的透透的。
曾经小姐也是喊过她姐姐,可是每次柳玉盈都会不屑,让小姐不要叫她姐姐,她没有妹妹。柳玉盈明明知道小姐没了娘亲,日子过得本就艰辛,她还处处和小姐抢,不管什么东西都不给小姐,自己独占两份。这样的姐姐比陌生人都不如,谁要是谁的福气。
“大小姐,我家小姐还有好多事要忙,比不得大小姐整日无所事事,有什么话还是直说好。”小茉阴阳怪气的回道。
柳玉盈被一个丫头噎着,脸色更加难看,可她还不能发作,眼前的丫头已经不是在侍郎府任她欺负的小丫鬟了。人家现在可是当朝柳相的贴身侍女,兼管柳府大小事务,算半个管家,就算是她也得给几分薄面。
“是这样,我有个朋友今年科考落榜了,她其实就是没发挥好。人家求我帮忙,我也不好推脱。这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官,还不是妹妹一句话的事。妹妹你看……”
柳玉袖甚为不解的看着她,“柳大小姐,我和你很熟吗?你觉得我会帮你?”
“以前是姐姐不对,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妹妹不要和我计较了,姐姐给你赔不是。”
柳玉袖抬手,制止住她的行礼,“她未高中,便再考。官职不是随便托关系就可得的,吏部才被整顿,柳大小姐是也想我违反律例。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何况我只是一个做官的而已。实在是爱莫能助,小茉,送客。”
早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她都多余见。
柳玉盈灰头土脸的被赶出丞相府,站在大门口愤愤不平,不肯离去。
“柳玉袖,你别忘了,谁把你养大的,你自己姓什么!人不能忘本。什么清正廉洁,都是借口,你就是不肯帮我。”
小茉赶到门口,指着她鼻子骂道,“我呸,什么劳什子侍郎府大小姐,你当自己是什么东西。我家小姐欠你的该你的,就不帮你,你怎么的?”
“你!”柳玉盈气的脸色通红,那头小茉已经抄起扫帚了。
“你走不走?不走大家都不好看。”小茉扛着扫帚跟门神一样。
柳玉盈气不过,“你就是个丫鬟,也敢拿着鸡毛当令箭?”
“你管我是什么身份,凡是碍着小姐的东西,我拼命也得给她扫地出门。”说着,小茉高声道,“给我送客。”
一声令下,门口的护卫眼看就要上前。柳玉盈一看不好,急匆匆上了马车,马夫也不敢多待,赶紧驾车跑了。
小茉像扫瘟神一般扫扫门口,“关门,以后这种疯狗来了就不用通报了。”
然而尚未关门,柳府就接到了宫中内侍的通报,陛下传召柳相进宫。
随着李楠筝的传召愈加频繁,朝野内外议论纷纷,不知这二人葫芦里卖什么药,是换了一种方式斗法还是要先合作除掉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