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虽好,也得弹的人好才成。”晨瑶看了一眼二人,轻声说。
“姐姐说得对。”那二人赶紧低头,恭敬地答话。
渔嫣冷眼看着,那三个女人都拿晨瑶马首是瞻,极为尊敬,这晨瑶没花多长时间,便让骁王府上下奴婢都服她尊她,还真是厉害。
赵荣欣姗姗走到琴边,坐下去,锦袖轻轻滑下雪玉皓腕,指尖在弦上轻轻一拔,殿中就安静了。
她名震京城,绝非运气,除了长得美,这琴艺也甚少有人能比。
一曲“浮光盛世”让众人听得如痴如醉,大殿中几乎听不到呼吸声,都屏着气,静听弦音,怕呼吸声大了,让这弦音突然折断,成了遗憾。
优美的歌声突然而起,和着弦音一同婉转。
众人转头,只见一名女子从位中起身,一面唱,一面像高台上的太后福了福身子,锦袖一甩,又舞了起来。
“这是何人?如此出挑?”晨瑶也怔住了。
“这是童怜,是吏部童大人家的四千金,歌喉能让黄莺跌下梨花树。”
叶简素有点不服气,小声嘟囔,像这种出风头的事,以后是和她没啥关系了,她进骁王府至今,未得幸不说,就连伺侯骁王吃饭的机会也没得到,在五个女人里,她最受冷落。
“唱得真好。”秋玄灵赞叹着,拿着锦帕的手在空中轻舞。
“吵什么,见过世面吗?”叶简素又瞪她。
秋玄灵立刻就低下了头,往渔嫣身边靠了靠。
晨瑶扭头看了一眼三人,淡淡一笑。叶明月是艺痴,早就看入了神,才不管她们四个人在干什么,手指在空气里轻拔着,记着那弦声乐谱。
而渔嫣,开始想念恩帮她接进来的那张状子,是东正街吴阿爹要告顺意钱庄昧下他血汗钱,把他的一百两银子的存票,偷换成了十两的。
她没办法直接见吴阿爹,问的问题都写在纸上,让念恩拿出去,吴阿爹回答,念恩给她记回来,不会写的字,都画了符号。
她用手指沾了茶水,在小桌上轻轻地写字,思忖着如何从这案子里找到可疑之处。
一个做小买卖的老实人,存下一百两银子不容易,那可是想回乡买地去养老,给儿子娶媳妇用的,成了十两,那不比杀了他还难受?可恨奸商!渔嫣最恨这些黑心之人,恨不能立刻提笔疾书,将这黑心的店主骂个狗血淋头,无颜去见泉下爹娘。
耳边这些糜糜之音,对渔嫣来说是杂音!不是享受!她就是不好这一口,尤其是为了在男人面前表现而故作的姿态,更加令她反感。
“小怜,一年未见,你越发长进了,祺王,你觉得唱得如何?”太后此时笑着问祺王。
“不错,很好。”祺王抚掌,笑着称赞。一抬手,立刻就有随从捧着两只大盘子进来了,当着众人揭开锦布,两把夺目耀眼的金镶玉头花引得女人们阵阵欢呼。
“真美。”
“你看那红宝石。”
“真是绝世之宝。”
祺王笑着点头,让随从把两只木盘捧到二人面前,朗声说:“贵妃娘娘的琴艺实在倾尽天下,难得一闻。小怜姑娘的歌声和舞,也是优美动人,让小王大开眼界。这两朵珠花,是在下区区一点心意,请笑纳。”
“收下吧。”赵荣欣见惯了好东西,也不以为然,只让婢女收下。
童怜却喜出望外,接过托盘,娇声向他行礼道谢,“谢祺王。”
“太后,小王还为太后备了厚礼,太后凤驾移步,我们出去一看?”祺王又看太后。
“什么好东西,还得出去看?”太后笑着,人已起身,手伸向了他。
“太后请。”祺王扶住她的手,和她并肩往大殿外走。
众女子们起身,都往外走去,渔嫣心中状纸已成形,心情大为舒好,跟在众人身后去看热闹。只见几张金色锦布盖着几个方方正正的大箱子,隐隐传来悉索之声,也不知是何物。
祺王拍拍手,随从揭开了锦布,一只雪白的孔雀出现在众人眼前。
“呀!居然还能看到这圣物!”众人都大叹起来。
渔嫣也很兴奋,白孔雀据说已经消失了上百年,没想到今天能亲眼看到。这高傲的鸟儿轻轻转动它高傲的脖子,冷冷地看着围着它的俗人们,长长的白羽毛拖在后面,阳光落在这雪般的羽上,仿佛让人看到了山顶最圣洁最干净的雪。
“可惜它不肯开屏。”祺王走过去,接过侍卫递来的折扇,钻进铁笼中,在它的头上轻轻拍了拍,三枝冠羽立刻散开,艳色的爪连退好几步,雪羽从铁笼里探出来,却依旧合得紧紧的,不肯让人看到它的绝尘的美。
“还真是神鸟。”太后点头赞叹。
“还有,太后随侄儿来。”祺王又扶住她的手,引着她往前走去。
太后的后花园里有小池,众人尾随而来,却没在湖边看到任何东西。
“祺王,你带哀家来看什么?”
祺王手指一掸,几名随从立刻上前,弯腰在水里拉扯了一下,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只见水面上激荡起了无数束晶莹的水花,高高喷|向天空,又纵横落下,再重复喷|出,这回喷|到天上时,只听到数声炸响,有彩色的流光和水柱融在一起,把水柱染成了绚烂的彩色。
“呵,这是什么?真是新鲜有趣。”太后乐了,往前走了几步,好奇地看着。
“这叫随珠,是小侄府中的术师炼丹时意外所得,放进水中便会爆开,小侄让他们改进了几回,就成了这随珠。”祺王笑着,双手负在身后,仰头看着天空中的彩色水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