柿子要挑软的捏,在野生动物的圈子里,更是如此。
熊瞎子几乎瞬间就做出判断,三条腿快奔跑着直冲四郎而去。
“四郎!”霍秀秀一声大喝,紧跟着就跑了上去,美慧和来富同时高高跃起,一个张口咬在熊瞎子的屁眼子上,另一个则咬住了它身上那道外翻的伤痕。
这一下显然痛极,熊瞎子立刻放弃了进攻四郎,一边用仅剩的手臂回掏来富,一边就站起来想一屁股坐死美慧。
好在美慧灵活,千钧一之际竟死命朝后蹿出去两米。
它这一蹿,熊瞎子竟猛地抬起脑袋对着天空出一声痛苦的嚎叫,霍秀秀这时候才现,美慧嘴里竟拖了长长的东西出来。
它竟将熊瞎子的肠子给掏出来了!
来富甩头趁机溜走,顺口扯下来好大一块肉,它也不嫌弃那是烂肉,就这么嚼巴嚼巴的吞进腹中。
熊肉自然是比野猪肉好吃不知道多少,来富这一口下肚,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就亮了起来,一向沉稳的狗难得露出了渴望的神色。
霍秀秀没想到这些狗第一次打熊瞎子,竟能做到这个地步,心头热血涌动,不肯落后,挥起大板斧对着熊头处就是一板斧,直接给它来了个斩行动。
这熊瞎子没了肠子,没了一条胳膊,又没了半边脸,再加上背后的伤势,就是霍秀秀放手让它走,它也活不了的。
没有霍老三在,霍秀秀只得自己开膛掏熊胆,其实她今天进山的目标不是这玩意儿,不过碰上了也不错,难得过了冬天还能打到这玩意儿。
纵然看了许多次,可她开膛的手法依然比不上霍老三利落,好在慢一些倒也无妨,她先将这颗菜花蛋装进小白布兜子里单独放起来,然后才将熊心掏出来直接丢给美慧。
它是头狗,按规矩这心就该给它,今日打下这熊瞎子,它也是出了大功的。
紧接着她又将肝、脾、肺肾都分给了悄悄挪过来围着她流哈喇子的四条猎狗。
别看来贵和财受了伤,但霍秀秀早上出门前只给它们吃了七分饱的蒸土豆子,眼下看见这些,已经完全忘记有多痛了,埋头就是猛吃。
霍秀秀一个人苦哈哈的割熊皮,分熊肉,这些猎狗眼下已经一天比一天大了,特别能吃,一副灯笼挂压根吃不饱,滴下来的哈喇子都拉丝还白了,愣是不敢上前。
就这么围着她,眼巴巴地瞅着,这就是猎狗,主人不给,它们无论如何都不会自己上嘴抢食。
霍秀秀又从熊肚子上割了条大肉给它们分了,这才算是把这帮家伙喂饱。
两条猎狗都伤了,今个儿想接着打猎肯定是不成了,这头熊瞎子也算是能给霍文才勉强添个彩头了,霍老三和霍老四那儿,也好交代了。
她将肉都装好,从手腕上取下布条子给两条狗都包起来,腿上的布条子沾了水,肯定是不能用了。
回去的时候,先把受伤轻的财抱过去,又趟回来将来贵也抱过去。
好在财自己还能走,来贵其实也能,就是霍秀秀怕这一路下山,给它跑出个好歹来,麻烦就麻烦点,这傻祖宗还是她抱下去吧。
她先回家给两条狗上了药重新拿干净的布条子包扎,自己也换了身衣裳鞋子,把熊胆和熊皮子给霍知知处理。
霍知知接过熊胆熊皮,看了一眼自家来贵,眼里又是无奈又是心疼:“这下我爹不得搁家里嚎上个两三天啊?这几天我先不回家了。”
霍秀秀差点没被她逗乐,赶紧用小推车推着两条猎狗和熊肉下山。
霍家老屋现在只有霍老爷子和霍老婆子在,她直接转道去了田边上,找到霍家的地儿伸着脖子喊:“三叔!四叔!赶紧的!财和来贵伤着了!”
“啊!?”
“嗷!来贵!”
果然不出所料,人还没跑到,霍老四已经嚎上了,那一张比霍秀秀大了一圈的圆脸,泪滴子跟不要钱一样的落。
冲上来就对着推车上的来贵颤着手又不敢碰,霍秀秀也是第一次现,来贵这狗也有点戏精在身上,先前一直没听它叫唤,眼下见了霍老四,那呜呜呜的贼可怜。
惹得霍老四眼泪压根停不下来,霍老三倒好些,看了一眼自家的狗,就问:“咋弄的,碰上啥了?这俩货还能冲前头去?”
霍秀秀憋着笑:“碰上一头受伤的熊瞎子,美慧它们蹿上去了,它俩这回倒是没怂,跟上去了,结果熊瞎子站起来了,它俩站着不跑。。。。”
霍老四的哭声一滞,后头跟来看热闹的霍文武一听,原本红着眼眶,欲掉不掉的眼泪立马收了回去:“爹,来贵是不是有点蠢啊?”
霍老四一个大逼斗就过去了:“咱家来贵还小呢!”
霍老三压根懒得看自家这蠢弟弟,随意在呜呜呜的财脑袋上揉了几下,就开始看边上的熊肉,他翻翻捡捡的:“这熊肉你自己不留点?出的啥胆啊?”
“菜花胆。”霍秀秀指了指熊肉:“正好过两天大哥成亲的时候用,比野猪肉体面些。”
霍老三闻言踹了一脚还在抹眼泪的霍老四,此刻他已经上手将来贵抱在怀里了:“行了,给你那马尿收一收,没听着么?菜花胆,能分钱了你还哭!”
霍老四闻言一愣,傻乎乎的:“咱都没上山,分啥钱?”
“四叔,你们俩没上山,这狗不是上山了么?狗爷算份儿,我拿四成,你们俩一人分三成。”自家人,平日处的也不错,霍秀秀乐意大方点。
“这,这么多啊?”霍老四结结巴巴的。
霍老三倒是神色如常,这个侄女跟亲近的人一向手头松:“按规矩咱们一人只能分两成,这是秀儿大方,补贴咱们呢,你自己心里有数就成,你这狗得找个郎中瞧瞧,赶紧的现在去镇上还来得及,有银子没?没有我这儿先拿去,等分了银子再还我。”
霍老四当即就问他借了二两银子,还顺带问霍秀秀借了推车,抹着眼泪就往镇上跑,四婶婶在田里喊他,他都不带回头的,生怕晚一步,就不让他给狗治伤去了。
霍秀秀看着他的背影,觉得有些一言难尽,这四叔怎么是个泪失禁体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