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开始前两天,林载川向上级请了三天的婚假,连同后面的周六周天一起,一共有五天的时间。
当天下午,他跟信宿一起坐上前往海洋小岛的飞机。
他们提前两天到达海岛,除了排练婚礼流程以外,还要检查一下各种住宿设施,婚礼当天会有很多客人来。
这座海岛的面积很大,一眼望不到头,环境美丽,蔚蓝的海水起起伏伏地落在岸边,有如大海的吻触。
张同济去年就在岛上找了一个团队的人建了一座大别墅,为了儿子的婚礼临时加急建成的,以后信宿跟林载川如果想来这里度假,也方便他们留宿。
只不过这岛上电力设施还有点跟不上,四面环海很难通上电,只有几个小型的水利发电机,但也基本上够用。
他们两个人的婚礼会有很多公安高层到场,不适合那么锣鼓喧天的张扬,所有的宾客加起来也就六十人左右,两边的长辈都很少了,到场的差不多都是同事,信宿家里那边除了张同济,谁都没有邀请,信宿跟他们也没有什么交情。
省厅这边的领导林载川都已经安排好了,而浮岫那边的同事朋友则由张同济负责操持,有的提前一天过来旅游观光,还有的请不下假所以只能婚礼当天上午到的。
明天早上八点婚礼就要正式开始了,提前扣去他们起床换衣服化妆的时间,大约早上六点就要醒,这座岛屿跟c市有两个小时的时差,信宿却有点睡不着,他很少有睡不着的时候。
此时距离醒来时间还有七个小时。
他从柔软的被子底下摸到载川的手,放在手里轻轻握着,载川的手总是温热的,摸起来很舒服。
林载川稍微转过身,单手把他抱在怀里,轻声问:“睡不着吗?”
信宿挠挠脸蛋:“有一点,不是很困,脑袋里很精神。”
林载川想了想:“紧张?”
信宿摇摇头。
一场婚礼……实在没有什么好紧张的,而且今天白天已经排练过一遍了,也知道明天要做什么。
但就是……
还莫名其妙的期待,信宿甚至都不明白这种期待从何而来,好像因为那个人是林载川,而他即将与他定下携手一生的诺言,所以期待。
他稍微舔了下有点发干的嘴唇,“你不紧张吗?”
林载川慢慢,说:“紧张。”
信宿微微睁大了眼睛。
在他印象里林载川好像没有“紧张”的时候,他什么时候都是无比冷静无比镇定的。
他竟然也会觉得紧张。
那自己现在的情绪……大海跟他是一样的吧。
黑暗中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额头上一阵柔软的触感,是载川过来亲了一下。
信宿咕咚了一声。
他挪蹭过去用力抱住他,整个人蜷起来,声音在被子里显得闷闷的,“我好像也有一点紧张。”
或者说是亢奋,精神过度——
就算是信宿的人生经验再斑斓丰富,也从来没有穿着西装跟爱人走进婚姻殿堂的经验。
他以前走在深渊的时候,从来不愿意往前看,因为前面也只有一片绝望的漆黑。
但现在……
有一个人要跟他一起走完一条阳光灿烂的道路了。
信宿的心脏不受控制扑通扑通乱跳起来。
这样的日子,对他们来说这一生也只有这么一次,难以入眠也是很正常的,林载川也没有强迫他睡觉,只是朦朦胧胧地抱住他,听着对方的呼吸声,闭上眼睛。
直到后半夜他们才一起沉沉睡去。
早上五点半。
信宿穿着丝绸睡衣坐在床上,摇了摇林载川的胳膊,“起床了起床了起床了载川!”
这是他们相识快两年时间信宿第一次起的比林载川还早并且主动叫他起床,林载川很快醒来,没忍住抬起手捏了捏他的脸庞。
信宿积极主动说:“我们先去洗漱然后吃早饭准备换衣服了!”
“好。”
两个人洗漱完,各自吃了一碗张同济带过来的“情丝面”,然后带着盛放礼服的盒子进了化妆间。
这时已经将近七点,化妆团队已经早就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