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担心弄脏衣服,她甚至还刻意避开了脖子的动脉。
只是一只手半空中伸来,紧紧抓住了她的手腕,将匕停在了祁风眼前。
她一脸错愕的看着池鱼,却见池鱼的眼神冰冷又默然,像一只没有感情的野兽。
“你们没中毒?!”
池鱼一用力,女人吃痛一声,匕从她手中滑落下来。
“心挺狠的,就是眼神不太好。”
祁风甩了甩沾了水的袖子:“我们就没喝。”
他不过只在流离所待了几天,每天都要直面好几次人心的险恶,从一开始的诧异,到后来的习以为常。
再到现在,祁风怎么可能这么随便的进一个流民的家里,喝她递给你的水?
给母亲治病……
她的这些话,与其说是给祁风听的,倒不如说是给自己听的。
图个心安?
呵,真是可笑又虚伪。
女人嘴上说得道貌岸然,为了母亲,但下起手来又准又狠,毫不迟疑,也明显不是第一次了。
这间小小的窝棚里,究竟死过多少人?
那些防尘布料上的色彩,有多少,是被鲜血点缀过的?
“刚进流离所的第一天,我在别人眼里,应该也是这个样子吧。”祁风忽然失笑着摇了摇头。
流离所里没好人。
哦,也不对。
王小松也许算个例外。
也只有他,能算个例外。
经历的越多,越能感受到王小松人格的可贵。
“走吧,去东谜雨林。”
女人在拖延时间的时候,祁风又何尝不是在顺势套话?
至少除了那日渐稀薄的黑雾外,祁风终于又找到了有关王小松的线索。
东谜雨林,还在流离所更东边一点。
相传,本身城外的这片空地,就是为了预防东谜雨林的蛮兽,专门空留出来的预警缓冲地带。
只是随着流民越来越多,流离所越庞大,这才逐渐将霞城与东谜雨林相连起来。
越靠近东谜雨林,人烟也渐渐稀少。
走过最后几座几乎已经没有人住的窝棚,祁风看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广袤森林,有些震撼。
那些巨树足有二十米高,相当于六七层楼,粗壮的树干一人无法环抱,枝繁叶茂,交错编制,将天光全部遮蔽吞噬。越往深处,越是幽深诡异。
站在森林外面,只能看到里面潮湿的水汽,萦绕在树冠之下,时不时在树枝上凝结成水滴,如雨般滴下。
东谜雨林中因为不见天光,周围景色又十分相似,所以很难辨别方向,再加上蛮兽出没。
不少人进了东谜雨林后,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但还是会有流民冒死进入东谜雨林,只为采摘野菜,捡些瓜果,收集雾水……这些东西,也许就是一家人两天的口粮。
若是好运,能见到些蛮兽尸骨或者血肉,卖掉换些钱财,估计可以安稳生活好一阵子。
跟着女人所说的方向,祁风带着池鱼,慢慢进入了东谜雨林。
看着周围阴森诡异的环境,和隐隐传来的古怪声响,祁风脚步谨慎,四下观察着:“还有点吓人啊,你都不害怕吗?”
池鱼一脸平静的看着祁风,明亮的大眼珠子里透着一丝茫然。
你在和我个囚鬼之王说些什么玛卡巴卡?
囚山那种生死之地都混过三年,池鱼会害怕这种小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