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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满堂客栈,三楼一间房间内。
黄衣青年跪在地上,膝盖下尽是些碗碟碎片,鲜血染红了米饭菜渣。
“啧啧,你让我说你什么好,不过一个小小的三阶,你都看不住,还说什么千年不遇的剑道天才。。。。。。”壤下月看着青年,语气嘲讽,“你这拿剑的手干脆也别要了,自己砍了吧。。。。。。”
黄衣青年面无表情,几乎少年话音刚落,手腕转动间抽出长剑,对着自己的左臂就砍了下去。
“噗呲。”一柄泥土筑的长勾勾住了长剑,但是不够及时,长剑已经砍下一半,剑锋深深嵌在青年臂膀之中,鲜血立刻流淌下来,染红了泥勾。
壤下月收回泥土,嫌弃地甩了甩上面的血迹,“先记着,等回到上宵,自己去惩戒堂请罚。”
“是。”黄衣青年面无表情,好似深可见骨的伤口不在自己身上,眼睛眨都不眨,自顾自低头行礼。
壤下月觉得无趣,不再看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夜色深沉,一只闪着银光的粉蝶飞到少年指尖,扑闪着翅膀。
“觅影蝶,你好像很喜欢他的气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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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夜鸣沙。
李虎和吴大本是上宵界人士,因为惹上人命官司,这才逃亡蛮荒界。
李虎抹了一把脸上的黄沙,一把将吴大从沙坑中扯了出来,“看吧,这夜鸣沙不过如此,外界将它传得那么邪乎,都是以讹传讹。。。。。。要是听你的从堕日森林绕路,你这小身板还不够里面野兽一口吞的。。。。。。”
吴大面貌普通,虽然叫大,实则身量瘦小,只有一米六五左右。刚刚经历一场沙尘暴,他大半个人被黄沙吞没,还好风暴持续时间短,除了吸入一些砂砾,也没造成大的伤害。
他躺在地上大口喘气,“呼。。。。。。据说。。。。。。夜鸣沙除了莫测的天气还有什么天堑,不小心踩空,人就会掉入地沟。。。。。。”
“哈哈哈,你这家伙向来胆小,依我看,你干脆改名叫吴小拉倒。”
两人歇息片刻继续赶路,走了大半个时辰,遥遥见前方出现一座古城,二人大喜过望,忙赶了过去,奇怪的是,那城看着很近,他们走了快两个时辰都没到,正疑惑间,突然脚下一阵晃动,地动山摇间,脚下的沙土开始开裂,顷刻间形成一道鸿沟。鸿沟底部漆黑一片,阵阵阴风,时不时还有千人哭万人嚎的异响,真像无间地狱,令人心惊胆寒。
“快抓住我!”吴大慌忙之下攀住身旁一株枯木胡杨,李虎反应不及,眼看就看跌入深渊,被吴大一把扯住胳膊。
身下是深不见底的深渊,维系住两人小命的是一截枯死的树干。托住吴大一人尚且吃力,何况人高马大的李虎。
“咔嚓”胡杨树干出一声脆响。
李虎吓得一身冷汗,声音颤抖,“这,这是地沟吗?早知道就听你的,从堕日森林绕路了,这下没命了。。。。。”
吴大没有说话,他一只手抓着树干,手上青筋暴起,指甲断裂,血肉模糊,另一头抓着将近两百斤的李虎,只听得骨骼噼里啪啦响,整个人都快被扯成两半。
这样下去两个人都会死。
李虎开始哀嚎,“呜呜,好兄弟,你可千万别松手,我不想被摔成肉泥。。。。。。”
只是,“咔嚓。”“啊”两声。
本就干枯的胡杨彻底断裂。李虎二人立时跌入万丈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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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虎看着消失在天际的黑莽,还有些呆愣,“他,他真的是魔族吗?”
半个时辰前,就在两人即将坠入深渊的时候,下方突然飞上来一条黑色巨莽,那大蟒遮天蔽日,黑气腾腾,头顶上站了一个黑衣少年,是个魔族。
正在两人感叹小命休矣,死上加死的时候,那魔族少年竟然指挥黑莽救了两人,还将他们送到猗九城外,只临行前深深看了眼城池方向,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全程一言不。
吴大也堪堪从一系列变故中反应过来,他回头看向远方,此界灵气稀薄,一座城池伫立绿洲之中,掩于茫茫荒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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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夺路狂奔的顾亿终于来到猗八城。八城的守门小哥也是一名狗族兽人,只是除了两只毛茸茸的狗耳,其他地方倒是和人类什么区别。
且和猗九城不同的是,这位小哥格外热情,简单登记过之后,就告诉顾亿先去城主府报道。
顾亿表示不解,小哥解释说因为猗八城的城主与人族交好,希望每一个来到这里的人族灵师都可以去府上坐坐客,让他一尽地主之谊。
说着让顾亿等一下,他便走到一旁的亭子下,领出一位人族青年。
“他也是位风系灵师,与你一样,你们二人刚好同路。”又招呼一名兽人同事给两人带路。
三人于是往城主府走,路上无聊,顾亿问旁边青年,“哎,你叫什么名字,第一次来这里吗?”那青年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相貌平平,沉默寡言。只看了顾亿一眼,并不搭理。
顾亿自讨没趣,也不再开口。大约一盏茶多点时间,三人来到一处朱红大门前,带路兽人敲响了门,出来一佩刀侍卫,也是位兽人。
带路兽人冲侍卫耳语几句,便回头冲二人笑道,“二位大人请进罢,城主大人刚好有宴席,邀二位共饮。”
顾亿两人于是便随着佩刀侍卫走入内宅,穿过三道拱门后来到一处厅堂,大堂中央一群艳衣男子正在跳舞,两边坐着乐师吹拉弹唱,好不热闹。
上一张宽大座位,上面垫着张虎皮,一位身形魁梧的兽人坐在上面,怀中搂着一娇小身影,低着头看不清长相。
侍卫从后方绕了上去,在那身形魁梧的兽人耳边说了句什么,很快大厅内歌舞即止。侍卫出来说“城主大人请二位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