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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雅微拿出纸巾擦脸，她和湛清澄说起来，这也才是第二次见面，对一个一无所知的人，她能说什么。

“没想到，她手段还挺多，以前真是小看她了。”毕玉喝了口冰可乐，“这事我绝对不会这么算了的，微微，你怎么说？”

杜雅微没有说话。

“我知道她是你家亲戚，可是看着她那嚣张的样子，我就受不了，我已经想好了，先去告诉她以前的男朋友。”

“她以前的男朋友？”杜雅微心思一动，“他开的什么公司？”

毕玉拿出镜子看了看脸上的妆，随口道：“朝阳建筑，挺大的公司。”

杜雅微喝着手里的热橙汁，忽然觉得，没有刚刚那么心口堵了。

浅紫色的房里，季然坐在一侧的欧式沙发上，手里随意的翻看着精品导购目录。

湛清澄洗干净了脸，从洗手间走出来，坐在梳妆台前，从镜子里看到季然，他交叠着双腿，很无聊的翻着精品导购目录，“你下午没事吗？”

季然抬头，看到她正在向脸上涂爽肤水，垂下目光，换了下腿，又换了只手握杂志，“等着接你，然后一起吃晚饭。”

“你会这么闲？”她从镜子里看他，今天可是周末，他理应更忙才对。

看着季然标致的脸，想到刚才导购们说他的八卦，湛清澄不禁笑起来。

门被轻敲了两下，苏苏抱着几盒化妆品走了进来，“湛小姐，彩妆也送上来了。”

湛清澄点头，都是她以前惯用的牌子，大牌的化妆品做来做去，也不外乎那几个，经久的自然不衰。

“要我帮您吗？”苏苏看湛清澄翻看着化妆品，以为她拿不定主意怎么用。

“你帮我拆包装吧。”湛清澄虽然很多年没化了，但是这种技能，是不会手生的。

技术上说，只要找到适合自己的化妆方法，每个女人都能成为美女，湛清澄看着手中的眼影盘，随口问季然，“咱们晚上去哪儿吃饭？”

不同的场合应该画不同的妆。

季然抬头看她，正看到湛清澄在对着镜子描眉，她是标准的远山眉，细长清秀，这种眉，修饰的好，会让人觉得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情谊，湛清澄画一下，对着镜子皱一下眉头。

“湛小姐，为什么您要皱眉？”苏苏看着她上妆的手法，就知道是内行，可是这皱眉多不好，容易长皱纹。虽然她现在很年轻，可是这习惯不好。

“不要紧，我不常画这个眉，要画上淡淡的哀愁才算成功。”湛清澄理所当然的说。

苏苏捂嘴笑起来，“湛小姐您真逗。”

“逗？”湛清澄转头笑看着她，“你们也常要帮客人化妆，今天算你有福气，教你几种不常见的方法。”

湛清澄打开眼影盒，指着里面的颜色说，“这种颜色其实最适合维多利亚的时代的风格。”

“化妆还能画出这种风格？”苏苏第一次听说。

身为导购，现在才不到两千年，接受的专业培训自然也有限，湛清澄从不会吝啬教人，耐心说道：“可以用晕染的方法，用眼线勾勒上下眼睑是最重要的，特别是眼头和眼尾。”说到这里，湛清澄看了一眼镜中自己的脸型。

有一瞬间的恍惚，她好像已经，不记得从前自己的样貌了……

在自己又一次变得伤感之前，她收回目光，却看到季然正看着她的方向发呆，这可是奇事，她转头看向季然，发现他还是眼睛看着她，但眼神放空。

湛清澄扭头对苏苏眨了眨眼说，“你运气来了，挡也挡不住，这样的季总，我也是第一次见。”

苏苏捂嘴笑起来，能做导购的，都是属于职场中特别有眼力价的姑娘，同一职业，有些人就一个月拿一千块钱左右，可有些，就能收入超过经理。

没有什么比讨客人喜欢更重要的了。

苏苏看着湛清澄，觉得这位湛小姐一点架子都没有，也很知道她们心里都想些什么，还和她们开玩笑。

“这个眼型”湛清澄在自己的眼睛上隔空画了一圈，“适合这种画法。”湛清澄说着，就画上了眼线，“这样会看着元气十足，眼睛一下就充满力量了。”

她顽皮的笑起来，然后拿出棉签，让眼影周围小小的晕染一下，“这样会更柔更自然。”

她画好了，转头看向苏苏，“你看是不是？”

“这种画法真好看，湛小姐可以教我吗？”苏苏拿过一个夹头发的夹子，把湛清澄的头发夹到一边。

刚才不熟，她都不敢动她。

“我这不是在教你吗？”湛清澄拿过眼影盘，“现在我们来画眼影，就要这个亮色。”

“这个颜色会不会太艳了？”苏苏她们一般是用这个颜色上舞台装的。

“为什么不？”湛清澄沾上眼影，“这个要这么用。”

而季然，已经不知何时收回了放远的目光，只是看着她……

如浮光掠影，泛黄的记忆深处，心爱的女孩坐在梳妆台前，指着眼影盘上的亮色和他说，“这个颜色，你相信吗？我也能化腐朽为神奇。”

“你真要涂这个，”大概涂上后会像西游记里的妖精。

“为什么不？”这是她的口头禅。

有多少年，他再也没有见过这样化妆的女孩子，明明两个人一点也不像，却可以唤醒自己记忆深处的每一个细节。

她涂着口红，然后郑重警告他，“今晚不可以偷亲，因为这个妆画了快一个小时。”

他再也没有见过一个女孩子，那么爱美，那么爱漂亮，那么在乎自己每天要吃什么，穿什么，但她却一点也不肤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