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一想,竟有些后怕,皆稳坐在原处,不敢多呼气。
连同坐在一旁的洛锦意都有些惶恐,她本就敬重这身为未来天子的公爹,如今这样和蔼地瞧着她,她怎会不生汗。
幸好心情大好的衡王殿下并未在此停留多久,拍了拍五儿子的肩膀,脚步轻快地离去了。
众人纷纷拜别,堂内才有了声息。
侧妃胡氏管理后院,瞧着是极其和蔼的,拉着洛锦意上前,好生看了看,夸赞了一番,才肯放人,还特意吩咐要她去容成玦生母周姨娘的院里瞧瞧,说是周姨娘的身子不大好。
洛锦意身子一紧,周姨娘身体不好!
难道从这时起她就染了病……
忍着内心的思绪,洛锦意点头应和,随着一直沉默不语的容成玦一道离开了。
不过,夫妻二人方才走出房门,洛锦意心口猛地一痛,头脑一阵眩晕,再是想站稳却无能为力。
手扶着满是雕花的木门框,失了重心般,崴倒在一侧,眼看着就要倒下。
强健有力的大手拦住了细软的腰肢,将软若无骨的人儿搂在怀里,容成玦幽深的眉头紧缩,紧握住那纤腰。
尚在堂屋的一众人也见了,纷纷上前关切。
洛锦意单是觉得脱力,仍旧清醒,伏在夫君的身上,手用尽全力地抓着他,仿佛生怕他将她推开似的。
“无事。”
胡氏上前,满是关切道:“怎会无事?你这般都快站不起来了吧,快派人去唤大夫!”
“谢侧妃娘娘关切,风栖院配得有现成的药,回去服用即可。”洛锦意借着夫君的力,尽力站直,脸上的苍白难以掩饰。
众人瞧见,只觉得传闻中这五夫人自幼体弱不假,病秧子也不假。
“好,好!你们二人快些回屋歇息吧。”
胡侧妃的话音方落,一直沉默不语,黑着面的容成玦一个使力,便将新婚妻子抬了起来,抱着人儿离开了众人视线。
属实惊到了众人,毕竟谁都未曾见过,连通房丫头都不曾有的五公子这般贴近一个女子,难不成二人昨日真的成事了?这五公子病好了?
不过方才被洛锦意容貌惊艳到的众人,如今却能酸溜溜地说一句:长得美又如何?不过是个病秧子,生不了孩子,这般模样谁知能活多久。
而这边,被抱起的洛锦意傻愣了般,直直地盯着自家夫君,她从未期许过,让他来抱她回去,就算方才走不动路,她想的法子,也只是让几个丫头扶着回去罢了。
如今,她身子多几分轻飘飘。
洛锦意紧紧地抓住丈夫胸前的衣服,将变了颜色的芙蓉面埋在上面,安静得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兔子。
在这晃晃悠悠中,洛锦意如何也没料到自己竟睡了过去!
好不荒唐!
等到她再一醒来,竟听见一陌生老头搁那胡扯。
“夫人虽有顽疾,却调理甚好,今日怕是……饿坏了,才会如此。”
随后,她便听到自家夫君的声音。
“夫人上一次用餐在何时?”
从洛家陪嫁来的两个丫头猛地跪在地上,为的大丫头月枝声音微颤地回道:“前日夜里吃过。”
月枝说罢,小心瞧了一眼面色冷峻的姑爷,壮着胆子继续道:“昨日大婚,慌乱得很,便是未曾用食,我等在王府上人生地不熟,就是灶房也寻不到,我家姑娘自幼娇气体弱,吃不得随随便便的凉食,那些东西不敢拿来给姑娘吃。”
“为何不唤府中下人?”有些僵硬的声音传来。
“自是寻了!那些人拿了些吃剩的食物,没有热乎气,我们哪里敢给姑娘吃,若真是吃了,怕是要犯病的。本想着忍上一忍,今日一大早姑爷又急忙携着小姐拜见高堂,我家姑娘一向体贴顾人,未曾抱怨,这才饿到现在。”
月枝分说着,哽咽不已:“姑娘哪里受过这种苦,是奴婢无能,才致姑娘病。”
话音方落,衡王府上的家婢匆忙跪下,满口饶命,说他们并不知道新夫人吃不得凉食,往后服侍定不敢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