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这终究是北戎内部之事,是贾赦和王子腾虽是感觉出一些猫腻,也懒得去查寻真相,最重要的,还是该怎么把北戎四王子送到京城里请功。
不过要送往京城,必定绕不过辽阳府知府,偏生这辽阳府知府的二房姓佟
眼下贾赦与王子腾可说是闻佟色变了,那敢让辽阳府知府知道他们掳了北戎四王子之事,不过他们两人一人掌兵,一人掌政,虽然不是辽阳府里最大的官,也不好擅离职守,要怎么把四王子送进京里,这倒是有些难办了。
王子腾沉吟问道“这庄子里有多少人知道他们的身份”
“放心吧。”张大舅笑道“大伙虽然知道他们是北戎人,但只当其为北戎逃兵,倒是没把他们跟北戎王族联想在一起。”
又有谁会料到堂堂的北戎王子竟然会落到这种下场。
“没人跟他们说过话吧”王子腾仍不放心,仔细再问了一次。
想想那群北戎人的模样,张大舅嘴角微抽,嘀咕道“臭成这样,有谁敢接近啊”
瑚哥儿也真太孩子气,怎么说好歹也是北戎王子,把人就往茅房里一丢,也着实太过了点。
想到北戎四王子身上那一身不可描述的味道,贾赦忍不住摇头,“瑚哥儿也太胡闹了些。”
虽是如此,但贾赦也隐隐有股得意之情,不愧是他的儿子,应变倒是极快,像他
王子腾可不知道贾赦的爱子滤镜特厚,还笑着帮贾瑚说了句,“瑚哥儿此举虽然胡闹,但也极为有用,不说旁的,至少咱们捉到北戎王子一事可没半点泄露出去。”
无论是谁,再怎么好奇着北戎人,也绝计没那心思在那人进行不想描述之事时,在茅房外跟他问话。
张大舅早习惯贾赦的花式吹嘘自家儿子,也不觉得如何,只是冷哼一声,没好气道“咱们还是好好想想,该怎么把人送到京里去吧。”
捉到人不算什么功劳,真把人安安稳稳的送到京里,这才是功劳。
众人商量了一阵,始终没什么好方法,只能暂且把四王子关在张家茅房里,为了安全起见,除了二一、二二轮番监视着四王子之外,就连送饭的人他们也不让外人负责,直接雇用知道北戎王子身份的李大鸭。
一方面是方便,另外一方面也是避免李大鸭一时不慎,说出了此事,就连李大鸭的寡母也莫名其妙的进庄子里做了仆妇,虽然是下人,但可比他们孤儿寡母在外头讨生活强些。
虽是将消息重重封锁着,不过庄子里突然多了个臭哄哄的北戎人,怎么可能不让人好奇。
这王子腾三不五时往军镇处跑,早就引起佟管家的注意了,时时打着人来瞧,要不是王子腾念着想利用佟管家传些假消息回去,说不定早就忍不住下手直接把佟管家给宰了。
除此之外,军镇外面也多了一些北戎人,那些人虽然尽量隐密身形,打扮的就像是一般汉人一般,不过贾瑚教了庄子里的人什么通古斯人种的特征,那些人一望便知是北戎人,自然让大伙现了。
虽然是有多少北戎人便捉多少北戎人,不过也着实让人不厌其烦,而且也有好些人开始疑心起来,暗地里打听着四王子的身份。
拖了几日,眼见着实拖不住了,正当贾赦与王子腾商量着要不要走正规方法把北戎四王子送到京里之时
或着是上天也想帮着他们,贾赦收到贾府书信,贾母病重,回
因着这事,贾赦倒是顺顺利利的和上司请了假,一行人匆匆往京城赶去。
四王子似是也知道自己的情况,一路上倒是配合的很,一则没有试图逃跑,也没试着去闹些什么。
这些日子以来,他也着实怕了这些汉人,什么吃食上下毒,让他拉的脚都软了不说,还把他关在茅房里关了好几日他这辈子从来没在那种地方待那么久过,那怕这些汉人让他洗了澡,但他还是觉得自己身上的味道怎么也去不掉,似乎一直带着一股粪的味道。
这味道连他自己都受不了,他真搞不懂贾瑚这孩子为什么一点也不嫌弃,三不五时尽往他屋里跑,还跟他学什么北戎文
四王子并不知道,贾瑚考古时尸臭闻的多了,这区区一点米田共的味道对他而言压根算不上什么,不过让他讶异的是,北戎竟然没有自己的文字与统一的语言。
“这怎么可能”贾瑚难以置信,“北戎这么历史悠久的民族,竟然没有自己的语言与文字”
贾瑚疑惑不解,越是纠着这个问题不放。
四王子没好气道“这有什么奇怪,你们汉人还有什么五里不同风,十里不同俗呢,况且咱们北戎部落如此之多,也是我父王才有本事联合起各大部落,眼下还没有个文字、语言又有何奇。”
虽是如此说着,但四王子心下惴惴,莫非没有自己的语言与文字很丢脸
四王子心下暗叹,要统一文字与语言这事说来简单,但要可是极为不易,他们北戎虽然历史悠久,但大部份的北戎人都在温饱线上挣扎,连吃饱饭都难了,那有心思搞什么文字。
北戎话倒是和汉话颇为不同,不过每个部落都有自己的语言,自然也没有什么官方的北戎语了,反倒是人人都懂一点汉话,他们北戎人直接拿汉语沟通的倒是多些。
文字已是明不易,至于北戎话更是难了,这北戎中有势的部落不少,所谓顺得哥情失嫂意,要是为此得罪了那个部落都不好,一想到这事,四王子便有些头痛。
“真奇怪”贾瑚忍不住嘟嚷着,“难不成你还准备用汉文写自己的墓志铭”
四王子一楞,顿时头皮麻,好端端的提到什么墓志铭,莫非大晋皇帝有意处死他
“等等”四王子连忙道“我是我父王最信任的儿子,将来说不定能继承北戎王位,如果你们肯放了我,金银珠宝、各部落美女,任君挑选。”
贾瑚直接给了一对死鱼眼,这话还能哄哄其他人,但对他们
呵呵,他乃是堂堂荣国府的继承人,说句不好听的,即使他躺着什么都不做都能享尽荣华富贵,标准的躺赢代表,妥妥的人生赢家,岂会在乎北戎四王子的一点小恩小惠。
贾瑚没好气道“睡你的吧”
他随手把最新研的薰香直接往四王子身旁的香炉里一丢,很精准的用小扇子把薰香直往四王子的方向送,“我劝你还是死了心吧。到了京里,说不定这小日子还比你在北戎时好些呢。”
以平康帝和善的性子,必定会留下北戎四王子的性命,说不定还会赐爵赐美女啥的,北戎苦寒,那及得上京里繁华,不过就是没自由罢了。
“你”四王子大怒,但偏生动弹不得,连舌头都有些麻,他心生恐惧,这小子点的香是越来越古怪了,以前还要大半个时辰后,药效才会作,而如今不过才吸了几口便他全身虚软无力,即使想跑,也着实跑不动。
他不知道贾瑚有意一雪前耻,便干脆拿起他来做研究了,横竖这些都是植物性的毒素,又是用吸的,对人体伤害不大,以北戎人比一般汉人还要强上几分的身体素质,要不了这人的命的,顶多就是病上几日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