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護軍點點頭。
「行,不給家裡帶點東西?」
說完又笑了一下。
「瞧我問的,京都能缺什麼?縱是缺了也不是咱們北疆能有的。行,那我就跟他說一聲,出發之前再來回您。」
其實將土們戍邊衛國,也是有省親假的,只是北疆偏遠,來回一趟需要數日,再加上之前北狄不斷侵擾,所以大部分人都是好幾年才能回家一趟。
莫說旁人,就說他們肖將軍,自從接過父兄的重任鎮守北疆,也就去年奉旨成婚,才算是難得回了一趟家。
總共十天不到,就又拋下娘子回到北疆大營,兄弟們背地裡都罵北狄蠻子,打也不好好打,就這麼癩蛤蟆趴腳背似的,不咬人膈應人,害得他們將軍婚都不消停。
這一次穆江選擇休假回家,也是因為他母親今年過五十大壽,他註定不能親自給母親拜壽了,但還是想在今年回去一趟,在她老人家膝下盡幾天孝。
收拾好了全部的盤纏,穆江就辭別兄弟們出發了,返鄉之路總是感覺輕快一些,即使是日夜兼程也不覺得辛苦。
其實想起家裡人,穆江心中還是十分愧疚的。
他從軍之時,兒子才剛剛出生,母親的身體也不算好,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個家,全壓在了妻子一個人的肩上。
早些年的時候,他軍中有一位同袍犧牲在了戰場之上,他當時還是小隊長,代表軍中去看過那人的家眷,看到了一個女人頂門立戶過得何其艱辛。
那些年,他的軍餉都不能全部寄回給家裡,他們幾個兄弟都各拿出一部分來幫助那位同袍的家眷。
直到後來那人的妻子再嫁,的婆家算是小有資產,而且為人厚道,對之前的孩子也視如已出,他們才放下心來。
如今,也不知自已家會過成什麼樣。
近鄉情怯,穆江越走越忐忑。
等他風塵僕僕地進了京都,才感受到一種真切的恍如隔世。
他已經四年沒有回來過了,京都的繁華、喧鬧,人們臉上的閒適與安逸,都是北疆永遠也見不到的。
不過想到這裡的一切都是因為有他們守衛國門,他又禁不住生出一種自豪感。
穆江調整了一下情緒,胡亂整理了自已的衣服,就朝著記憶中家的方向奔去。
站在久違的院子門口,穆江禁不住鼻子一酸,原來家裡沒有男人,日子果然會十分艱難。
家裡的院門已經破敗,院牆上也長出了雜草,門上不知哪一年貼的「福」字也褪了顏色。
他強忍著情緒,使勁拍了拍院門。
「娘!娘!我回來了!快開門啊!笑娟!笑娟!是我啊!兒子!爹回來了!快給爹開門!」
就這麼嚷嚷了半天,硬是沒有人迎出來,穆江的心裡越發著急,家裡人不會出了什麼事吧。
最終還是隔壁院子的門開了,一個老婆婆探出頭來。
「誰啊?那家已經沒人了!你……你是……大江子嗎?」
穆江側過頭,發現是從小看著他長大的鄰居大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