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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青阳山 第四章 红狐狸（第2页）

于是，他逃他追，他藏他找。一红狐一黑兔在黑暗中拉扯。

小狐狸眯着眼睛享受饱腹的过程，很开心红狐不仅送她食物还帮她烤肉，她在认真思考要送什么作为回礼。

在雪霁的时候，常来喂养她的人，有三个。除了昨带她去玄英殿的苏怀谦，还有被叫做苏黎和苏夜的弟子。

尤其是苏黎，她最喜欢苏黎，他总会笑着要求摸摸脑袋作为投喂的回礼。她喜欢被温暖的手掌抚摸着脑袋，那会让她感到无比心安。

忽然，她想起口袋里还有一颗糖，是昨那个身上散着阳光味道的孩子给的。人类幼崽都喜欢吃糖，她之前也很喜欢吃，不知道红狐狸喜不喜欢。

她从口袋里掏出糖果，轻轻拆开糖衣，一片破碎的星辰映入眼底，糖果碎了！是昨摔倒的时候压碎的吗？她现在连一整块糖果都没有了。

红狐狸拖着精疲力尽的黑兔坐在她面前，低头嗅了嗅她手中的糖果，好心提醒道：“这是什么？不要乱吃东西！”

果然，狐狸都是不吃糖的。

她不喜欢听到他们说：“你一点都不像狐狸，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不人不狐！”“我们狐狸才不会吃糖！也不会这么娇气！被抓一下就哭了！”

所以，她也不吃糖，她也不哭，她是一只狐狸！是所有妖兽和人都喜欢的狐狸！是会去到落英谷的狐狸！

她将破碎的糖果小心翼翼重包好，应该感谢给她糖果的孩子，可她真的不需要。吃饱了，该跟这只厉害的红狐狸告别，她要去寻找回去的路，然后点亮七十六盏灯。

“谢谢！”虽然她现在什么都没有，但以后一定会带很多很多肥美的兔子作为回礼。

她重将黑兔抱在怀里，外头寒冻，需要抱着兔子取暖，“我该回去了。”

“去哪？”红狐迅起身堵住洞口，她一个需要照顾的幼狐要去哪？

今日是每年晓寒镜测试完赋的第二日，被丢入百兽林里的妖兽，皆是下品赋，她尚未觉醒无法在此处独自生存。

“镜子，七十六盏灯。”她将心中所想悉数告知，好狐狸是不会骗狐狸的，“点亮七十六盏灯去落英谷。”春暖花开的落英谷才是她该去的方，在那里她仍是人人都喜欢的小狐狸。

小狐狸认真的语气让红狐犯了难，他来到这里十年，见过许多像她这样真的妖兽，他们几乎都活不过第一个月。他不希望这只模样可爱的小狐狸会长眠在冰冷的雪里，他想要她做自己厮守一生的伴侣。

要如何告诉她，下品赋的妖兽不可能点亮七十六盏灯，更不可能活着离开百兽林？

思考间，被扼住喉咙的黑兔回神，伸爪抬起被惊掉的下巴，出声打破沉默：“狐妖大人，你想点七十六盏灯？”你是认真的吗？这只狐狸是疯了吗？他在心底咆哮道：你清醒一点！你是只毫无赋的狐狸！照多少次都一样！

“你点了几盏？”根据经验，红狐估算她应当点了近三十盏，狐妖史上赋最差的一只是十五盏，她有九尾加持赋差不到哪去。

见小狐狸摇摇头，他误以为小狐狸还未测试过赋，竟然有人将未测试赋的妖兽丢进百兽林！他正欲怒，却听黑兔说：“狐妖大哥，狐妖大人她没有点亮一盏灯。”

没有点亮一盏？没有赋的九尾？看来狐妖史又要多上浓墨重彩的一。红狐尴尬收回要拍在上的爪子，如此说来，小狐狸方才会说这些，皆因她尚未接受自己毫无赋的事实。

狐妖一生要强，又有无数上品赋的祖辈在前，想他当年被丢入百兽林时，那也是花了三三夜，吃了三窝兔子，才勉强接受，走出悲痛面对现实，重开始的生活。

“没赋不能修炼也没什么！你放心，在百兽林中，只要有我在，就没妖兽敢欺负你！”

“去落英谷。”面对给她食物又挡住她去路的红狐，她不能生气，只能再一次说明：她要去的方不是百兽林，是落英谷。

“狐妖大人，没能让晓寒镜点亮灯，说明你没有妖兽赋不能觉醒修炼，晓寒镜从未出过错，我以六盏灯的赋觉醒成功，而你昨晚没有觉醒成功。”说话间，黑兔又凝聚出一团火焰，以示何为觉醒。

没有妖兽赋？不会的，见过她的人都说她赋不凡，怎么会没有赋？这跟她想的不一样。

说起觉醒，所有妖兽一出生便带有传承记忆，经过昨晚，虽然她不能像兔子一样用火，但她拥有了一些狐狸的记忆。

可是她获得的记忆里没有提到赋和觉醒，不能确定拥有传承记忆算不算觉醒，更不能告诉其他狐狸。她是狐狸，关于狐狸的记忆应该一早就有。她是狐狸，需要跟别的狐狸一样。

在雪霁，其他狐狸三个月便会说兽语，她却用了三年才学会，所以她极少说话，害怕他们现她没有狐狸的记忆。

她偶尔也会思考自己到底是什么？为什么长着狐狸的尾巴和耳朵，却又长着人的身体，她是不是狐狸？

所有人都说她是狐狸，她只能是狐狸。听话的妖兽才会被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