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拢了拢耳边的碎,说道:“不管什么时候,饭是一定要吃的。”
楚歌仰到沙上,翘起二郎腿,笑着说:“你的地盘,你说了算。”
很快,一盘接着一盘色香味俱全的家常菜被女人老公端上了饭桌。
“来,先吃饭吧。”女人轻声唤着楚歌。
楚歌把棍子缩小成钢笔大小夹在耳朵上,一屁股坐到饭桌旁,问道:“真吃啊?”
夫妇俩齐声点头:“嗯,吃,别客气。”
楚歌舔了舔嘴唇,然后气笑了。
这他妈是客气不客气的问题吗?自己抱着必死的信念来到这里,就为了赶个饭局,合适吗?
他仔细观察了这对夫妇,他们都三十多岁的年纪,男士长得膀大腰圆,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一看就是工人阶级出身。
女人是个美人胚子,尽管生活中琐碎的柴米油盐让她显得有些沧桑,但是这反而更加凸显出她温良娴雅的气质。
楚歌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在嘴里,很香,还不腻。
“忙活来忙活去,老百姓不也就为了嘴里这口饭吗,你说是不是?”
男人给楚歌又夹了一些菜,憨厚的笑容里看不出一丝异样。
楚歌舔着嘴角的肉汁,递给了男人一根烟:“要打就打,干嘛搞得这么复杂呢?”
“我们不想打。”女人把手边的打火机递给男人,又微笑着看着楚歌。
“我们也知道现在的做法不对,但我们想讨个公道,没有实力的人是没有话语权的。”
“不管你们之前的经历有多悲惨,我都不感兴趣。”楚歌打断了女人,他来这可不是听故事的。
这个世界上的冉·阿让多了,还都能得到公道吗?
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这是事实。楚歌自认没有能力管,也没有资格管。
女人愣了一下,然后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吃饭吧,吃饭完再说。”
楚歌没有再说话,他站起身,在屋内四处溜达。
很快,他的目光落在了墙上的一张全家福上,照片上是这对正在吃饭的夫妇,还有一个年幼的小男孩。
“这是你们的孩子?”楚歌指着照片问道。
女人脸上闪过一丝柔情,回答道:“是的,这是我们唯一的孩子。我们都是国企工人,只能生一个。但是,我们没有尽到父母的责任,让孩子受了不少苦。”
“我也有一个闺女,叫铃铛。”楚歌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勾起一抹笑意。
“女儿可是个宝,多大了呀?”女人问道。
“关你毛事?”楚歌翻了翻白眼,“你们不会就这么一直跟我唠家常吧?”
男人走过来,递给楚歌一根香烟,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还有一个朋友还没到,等他来了,我们就可以开始了。”
“砰砰砰!”
仿佛事先排练过一般,男人的话音刚落,敲门声便如期而至。
男人伸出手对楚歌示意去开门,楚歌把棍子从耳旁拿下来握在手中,拨开男人的手,径直走到门前。
“嘎吱!”
随着房门的开启,楚歌的视线落在了来人的身上。
苍老到如斧刻刀削一般的脸上,嘴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只有两排黑的牙齿露在外面,在嘴部之上,没有鼻子,却是密密麻麻布满了犹如黑曜石一般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