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舍得放下富贵了?”法愿嘲笑道。
“元忠惭愧!三娘的情意只能用余生来偿还了。”
法愿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虽然迟了七年,但总算是亡羊补牢,犹未晚也。”
许森则皱眉道:“天下之大,义兄何故要带义嫂去瀚海苦寒之地?”
武元忠苦笑道:“三郎何必明知故问,天下是很大,可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三娘曾与高履行有过婚约,高履行之父是吏部尚书,表兄是三公,表姐更是当朝皇后。除了瀚海草原,我们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许森道:“我看义兄是一叶障目了,事情并没有义兄想象的那么严重。不然昨日我也不会怂恿义兄与义嫂破镜重圆。说句不中听的话,你们出身富贵,从小都没有吃过苦,哪里受得了瀚海草原的苦寒。”
法愿柳眉一挑,心道果然她昨天猜对了,武元忠七年之后的变化就是来自于许森。
“为兄愚钝,还请三郎解惑?”
许森道:“此一时彼一时也,七年之前,你们是长安城里的焦点。可是七年过去了,谁还会留意一个在并州住了七年的空头县公,谁又会注意到感业寺少了一个比丘尼呢?只要你们不要把事情弄得人尽皆知,高家、长孙家哪里会知道你们的事情。”
“大唐十道,你们随便找一個山清水秀的世外桃源隐居起来便是了。明日,义兄留书一封给宣城公,宣城公和义父虽然会对你的先斩后奏愤怒,但为了不让高家、长孙家现,他们反而会尽力为你们遮掩。”
法愿道:“许三郎的分析不无道理,那三娘,感业寺这边我就给你做个假死脱身吧。”
“不必!”许森连忙阻止道:“假死反而有些打草惊蛇了。”
法愿想了想道:“你说的没错,我考虑不周了。”
窦三娘黯然道:“师姐不用为我操心,窦家早就当我死了,谁又会在意我在不在感业寺呢。”
法愿想到自己的遭遇,也叹了一口气,落寞道:“你既已决心还俗,改叫二姑吧。”
“义兄义嫂决定去哪里了吗?”
窦三娘道:“四郎,要不我随你回文水吧。”
武元忠摇头道:“因为有些事情,文水我们回不去了。我们回成都,回浣花溪!”
“浣花溪!”武窦二人此生最美好的时光就是在浣花溪畔度过的,窦三娘娇声道:“好,我们回浣花溪。”
翌日,武元忠留书一封后,牵了一匹马悄然从金光门走出长安城。
而窦三娘也在许森的帮助下,身着胡服,头戴一顶帷帽遮掩,早已驻马在城外等候,看到武元忠的身影后,才松了一口气。
许森一路把武窦夫妇送到渭城。
“常言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三郎不要再送了。”武元忠有些伤感道:“剑南又不是瀚海草原,你我兄弟终有再会之时。”
“好吧!”许森从马鞍上解下一个包裹,递到武元忠手上,说道:“去了成都后,义兄不再是武家子弟,也不再是县公了,恐怕会有拮据。这十斤黄金,是弟的一点心意,还请义兄收下。”
许森自己系统的黄金资源空空荡荡,还专门去木材行支取了十斤黄金,对武元忠也算是真爱了。
武元忠也知道目前的处境,而且许武都是巨富家庭,这十斤黄金不算什么,也就没有那种客套,干脆收下。
许森最后翻身下马,从路边折断一根柳枝,送到武元忠手中。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