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森继续道:“若是窦三娘说已经跟你割席断义了,那你也就可以断了念想,老老实实娶亲。但如果窦三娘还愿意还俗跟你走,你就拿起勇气,不要管什么武家、高家、长孙家,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去。”
“当然,你若舍不得这身紫袍,那当我没说,还是老老实实到许家提亲去。”
“三郎说的什么话,我何曾在意过这身紫袍鱼袋!”
“那就做个决定吧。趁着现在还是宣城公和许舍人的口头约定,等下了聘礼之后,伱要再想悔婚就不好收场了。你害了一个窦三娘,难道还想耽误一个许娘子?”
“好!”武元忠拍了一下大腿道:“我前半生优柔寡断,畏畏尾,自囚文水,看着心爱的女人落为尼而无动于衷。后半生我要换一种活法!”
“这才是某的义兄!”许森拍手道:“有你这句话就行,我这就去感业寺帮你找窦三娘去。但愿这七载青灯古佛的日子没有让窦三娘忘记你们之间的感情。”
说完许森抱了抱拳,便要离开。
“诶,三郎!”武元忠叫住许森,犹豫道。
“怎么?义兄又反悔了?”许森回头,眉头大皱,冷冷地看向武元忠。
武元忠连忙道:“三郎误会了,我这里有一个香囊,是当年三娘出家前托人送给我的,你把它带上,做个信物。”
许森接过香囊,瞥了一眼,粉色丝织的香囊并没有绘有图案,而只是简单绣了四行字。
“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许森心里一叹,从这两句诗里,他能够感觉到当年窦三娘对武元忠的无动于衷有多么失望。
出了永昌坊后,许森特意拐到东市,买了一些礼佛的用品,然后回家把紫薇叫上,一起去感业寺上香。
紫薇提着篮子,跟在许森后面,好奇道:“三郎,您今天怎么突然想起要去寺庙上香了?”
“因为你家三郎突然想当月老了!”许森回头笑了笑说道。
“啊?”紫薇不确定地又抬头看了看山门上的牌匾,确实是敕建感业寺啊!跑到尼姑庵里当月老?
“别想了,快把篮子里的供品摆上。”许森走进大雄宝殿。
紫薇掀开篮子上的布盖,把果品、香烛都拿了出来,压在最底下有一个用蓝布包裹着的牌位样东西。
紫薇好奇道:“三郎,这是什么?”
“这个先放在篮子里。”许森从紫薇手里接过香,拜了几拜,然后对殿里的知客尼奉上香油钱,双手合十,道:“敢问师傅,不知可否在贵宝地供奉一个长生牌位。”
“原来是长生牌位。”紫薇看着篮子里的东西暗思道。
知客尼显然对这类要求轻车熟路,询问许森是为家中长辈祈福吗?
许森摇头道:“倒也不是长辈,只是某的义兄生病了,一直没能好转,故而想为其供奉一个长生牌位。”
紫薇登时惊道:“三郎,安6公生病了?很严重吗?”
“是啊,已经病了七年了!”许森一边说一边从紫薇手中接过牌位,解开蓝布,牌位上已经刻好了名字。
“大唐安6县公武元忠之长生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