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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页(第1页)

“杨家妹妹,我还有话说,”黄宜恩见杨骄话都不肯跟自己多说就要离开,忙起身拉了她的衣袖,“我父亲只是一个小小的副指挥使,若不是因为那件事,就算跟大奶奶沾着亲,我也不可能时常到这府里来,”说到这儿她垂下了头,“自从知道我得了王妃的喜爱。连我娘的日子都好过了许多-”

黄宜恩的家事杨骄一早就打听清楚了,也知道她说的不是假话。

黄纲其他毛病没有,就是好色,家里除了黄宜恩母亲余氏这个正妻之外,光妾就五六个,庶女庶女就别提了,满坑满谷的,将黄宜恩兄妹挤的都没有站的地儿,“这王府的繁华岂是我们这些人家能比的?更别提黄指挥使府上了,”

杨骄幽幽的看着黄宜恩,忽然破颜一笑,灿烂如楼外的阳光,“黄姑娘得了王妃的青眼,时常出入王府又能如何呢?顶多就是在婚事上多添上一重筹码,可就算是能寻到比以前强些的人家,又能强到那里去呢?”

见黄宜恩满脸羞红讷讷无语,杨骄轻敲竹阑,“这楼全是竹子所建不错,可若想建的如此牢固,却不是一般的青竹可以做到的,这样一幢小楼建下来,没有几万两银子是不成的。”

她示意黄宜恩向远处看,仿佛不胜感慨,“要说这富贵,京城之中,竟寻不到一处比康王府更富贵的人家儿了,蓓娘封了县主,只怕朵娘妹妹也不远了,黄姑娘若想真正叫令堂日子过的如意,只凭着跟张大奶奶的关系,就能长久?难道以后叫张大奶奶天天盯着黄家,还是天天盯着你的夫家,免得叫你们母女受了气?”

这?黄宜恩被杨骄说的一声无措,她心里也很清楚,张影心并不真正看得起她,现在愿意舍下身份应酬她一二,不过是因为老王妃跟王妃的关系,现在她唯一能求的,就是借着王府的势,给自己寻上一门好亲,可以后,这势还能一借再借么?

万一哪天,王府的人知道了自己并不是周徇真正的“恩人”,黄宜恩看着杨骄姗姗而去的背影,一时踌躇起来。

杨清玉知道自己不讨杨骄喜欢,也不指望她能带着自己给她引荐好友,因此从一进康王府开始,她就处处留意寻找可以结交的闺秀。

又因杨清玉长相清丽,待人温婉有礼,虽然知道她并不是长兴侯府的姑娘,来作客的姑娘们对她倒也没有格外的排斥,一番交际之下,叫她结识了几个朋友。

这会儿杨清玉原是站在平宁伯府钱五小姐身边看她作画的,可也留意着杨骄的动静,见她跟张影心的表妹不知道说了什么,甩手便走了,只留下一脸悲凄若有所思的黄宜恩,思忖之下,压不住心下的好奇,悠悠走了过去。

“黄姑娘这是怎么了?可是我妹妹说了什么冒犯你的话?”黄宜恩的来历杨清玉还没有顾上打听,但她是张影心的表妹却是假不了的,这个时候还带在身边,想来跟张影心的关系极是亲近,杨清玉觉得杨骄实在不应该得罪她,“我这个妹妹娇养惯了,说话有时不太经心,还请黄姑娘莫要放在心上,”

杨清玉无奈的向已经跟马蕊娘凑到一处交头接耳的杨骄望了一眼,以前是姜卉,崔婧,再是马蕊娘,杨华哲丢了官,她就结识了韩书雪,常锦瑜跟武明春,自己这个堂妹倒很是知道该跟谁家姑娘交好。

“啊?没有,你误会了,杨姑娘是极好的人,我们不过是在闲聊罢了,”杨清玉是杨骄的姐姐,黄宜恩可不敢在她面前乱说话,再被她翻给杨骄,惹恼了她,“我只是听到权小姐的琴音,一声感伤罢了,没什么的。”

黄宜恩生怕杨清玉再问她,朝她点点头,直接找表姐张影心去了。

那边马蕊娘正跟杨骄低语,“我□□柳找了我哥的小厮,才知道他根本就没有在仙客楼,”

明明是要给周徇践行,结果周徇人却不在,康王府分明就是借着周徇的名头叫周昧来出风头,“我哥哥已经明白我的意思了,还说表弟也问起他来呢,春柳回来的时候,已经叫人去请了。”

对比自己,杨骄还真是为周徇这一世能找到马蕊娘这样的妻子高兴,起码在需要外力时,归德侯府的实力,也够周昧母子头疼的。

周承辉看到周徇进来,与马之仪交换了个眼神儿,马之仪已经了然的向周承辉大声道,“二公子,你这是跑哪里去了?咱们可是特地过来给你跟王爷践行的,这王爷都高坐着喝咱们敬的送行酒呢,你却迟迟不见影子,怎么?怕哥哥们灌你?”

听到未来的舅兄打趣自己,周承辉脸一红,向在座团团一揖道,“是承辉失礼,还请哥哥们原谅则个,”说罢走到桌前给自己斟了三杯酒,依次干了,又拿过一只金杯斟满,捧与上首的周琛,“臣敬王爷一杯。”

“哈哈,怪不得皇叔要带小十七去宣化呢,”周琛接过周徇的酒杯朗声大笑,“这小子瞧着文秀,没想到如此豪气!”对周琛来说,拉拢好周克宽才是最重要的,至于周克宽更爱哪个孩子,于他关系倒不是很大。

周克宽也对周徇一上来的作法十分满意,他们在军营里泡大的汉子,有酒干了就是,哪来那么多废话,“他这一点儿倒有几分像他老子我,我也是看这小子被他娘娇养太甚,想着再不带到宣化大营里见见血,非废了不可!”

周昧在一旁看着周徇一出场便夺了自己的风头,而周克宽看向他的时候也是一脸的自豪,抿了抿嘴笑道,“二弟自小身子便不好,母妃也是心疼他,不过父王您说的对,咱们家怎么也得有人继承您的衣钵,再出个大帅才是!”

说到这儿,他站起身向周徇道,“刚才我已经敬过父王了,这杯敬你,以后你到了宣化,要替我好好孝敬父王,可惜为兄不擅武事,不然,”说到这儿周昧眼眶微红,声音里也带了哽意,“父亲这些年在宣大枪林箭雨里搏命,才有了咱们的安逸富贵,你去了,要好好跟着父王学兵法武艺,诗书也不能放下,等翻年下场,咱们王府未必不能出个武状元!”

周昧这一番谆谆教导说的情深意长,将一个长兄的苦心和孝心表现的淋漓尽致,只可惜旁观者都是大家子里出来的,向来不相信兄友弟恭,若康王府真的这么子孝兄悌,为何这世子迟迟不定?

周承辉冷眼看周昧做足了戏份,放下手中的杯子不满地道,“十七叔这是到哪里去了?叫我们这好等,我刚才还跟桢叔在猜,你是不是因为要离家了,舍不得老娘娘哭红了眼,不出来见我们。”

自出了周昧婚礼上的事,周承辉发现自己似乎对康王一家并不了解,下大功夫查了之后,居然叫他查到许多有意思的事,比如,这对兄弟可不像大家看到的那样亲密。什么翻年考个武状元,周昧十三岁就下了场,一步步到了今天,而周徇,连童子试都没有考过,凭什么去考武状元?

“是啊,别傻乎乎的一来就喝酒,跟大家说说你为什么缺席?”马之仪将周徇手中的杯子拿过来放到桌上,“今天几位王爷都在呢,你这么大的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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