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喻明也拿起玻璃杯喝了一口。
原本颇具层次感的摆设因为他的动作摇晃,浓郁的咖啡漫过冰块,很快便将它们吞没了。
程向黎注意到他咖啡里的冰块:“你胃的出血点愈合了吗?”
“嗯,小毛病而已,不用在意。”宋喻明工作多年,这点在小病小痛他眼里真不算什么。
程向黎轻声叹气,还想再劝几句,披萨终于端上来了。
宋喻明拿起刀叉切了一块,身体突然越过中线,小心地夹着那块披萨,放到了程向黎的餐盘里。
刚才他吃了程向黎一个鸡翅,这块算是还他的。
程向黎愣住,虽然无需多言,他就可以理解宋喻明的动作,但还是被他举手投足间的分寸感深深刺激到了。
按理说医生和飞行员一样,也是一个需要精细操作、大量沟通的职业,程向黎见过这么多人,却唯独摸不透宋喻明的性格。
他只能把这一切归结为有夫之夫对单身男性刻意保持的距离感。
其实大家都清楚,吃完这顿饭,两人应该就很少见面了。
毕竟,突然生病又遇上台风天交通不便,让程向黎把这只病猫送回家的好事,很难再生第二次了。
宋喻明马上就要结婚了,到时候他就会有自己的家庭和孩子;而程向黎,或许也会在漫漫云层中,忘记这段初到申城、在五月某个夜晚让人惊艳的相遇。
可是,程向黎摸过宋喻明的腰,见过他趴在随时都会翻倒的救护车上,镇定自若地判断伤情、抢救病人,还看过他生病时温顺的睡颜。
这些东西真的可以这么快忘记吗?
而且程向黎一直觉得,宋喻明的婚姻没有他描述得那么幸福。
为什么那个人不能是自己?
冰开始融化了,咖啡涌入融冰中间的凹槽,把透明的冰块严丝合缝地包裹起来。
程向黎晃了下杯里的长柄勺,将浮冰与咖啡打散,切了一块宋喻明递来的披萨塞进嘴里。
他吃得很慢,看着冰块和咖啡再次聚拢,突然低声问道:“听沈主任说,你今年八月就要结婚了。”
宋喻明应声抬头,对上程向黎意味不明的眼神,犹豫几秒,点了下头。
“你会请我喝喜酒吗?”程向黎追问。
宋喻明有些招架不住他的气势,皱了皱眉:“怎么突然问这个?”
“因为……”程向黎顿了顿,终于控制住情绪,恢复了平日里含而不露的笑意,“我很久没有参加过婚礼了,想来沾沾你的喜气。”
“这样吗?”宋喻明低头,无意识地搓了搓叉子。
其实这个谎言已经维持不了多久了。不用一个月,当他没有办法给亲朋好友请帖的时候,一切都将不攻自破。
他已经脱离了道德的束缚,可以凭自己的直觉去选择跟程向黎的关系。
可时至今日,面对程向黎的追问,他还是没有把真相说出口。
或许是因为好面子,不想让刚认识的人得知自己失败的婚姻;又或许是想借着“有夫之夫”的幌子,规避一些不确定的因素。
宋喻明很少做这种违背心意的事情,但不知怎么在程向黎面前,就是一点也放不开,甚至不惜说服自己去欺骗他。
程向黎的目光越过桌上的餐盘,静静观察着宋喻明的小动作,无比希望能亲口听他说出那个答案,但最终还是没有等到。
作者有话说:
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顺带说下,江听然是副cp的受,他的老攻后续会慢慢开始攻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