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的眼皮狠狠跳了两下,想要遮住玉镯已经来不及了。
黄嬷嬷吞咽了两下口水,脸色更显慌乱。
温念卿道:“嬷嬷不妨说说,我这嫁妆里的鸡血玉镯怎么又跑到婆母手上了?我记得可还没给婆母送礼物呢。”
“还是说,是你私拿了我的嫁妆给人送礼去了?”
温念卿语气陡然凌厉,吓得黄嬷嬷一激灵。
若说许姝欢的那支玉簪能糊弄过去,这只鸡血玉镯她却无从解释。
温念卿出嫁那日,确实让她给府上的几个姐妹送了点小礼物,也是为了拉近下关系,但还没给府上的长辈送礼。
李氏自知瞒不过去,索性把事情都推到黄嬷嬷身上:“这玉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当初是黄嬷嬷赠与我的,说是念卿你孝敬我的,我这才收下了。”
“奴、奴婢也是为了能够让世子夫人和侯夫人婆媳关系更亲近,才擅自做主给侯夫人送礼。。。。。。”黄嬷嬷吞吞吐吐,额头上冒了一层冷汗。
温念卿道:“嫁妆是我的私人财物,任何人都无权支配,何况嬷嬷一个下人,你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把我嫁妆拿给婆母送礼,若是别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岂不是误会婆母在觊觎我的嫁妆。”
不知是不是被戳中了心思,李氏脸色又白又僵,眼神也不由闪了两下。
许老夫人在旁边这么长时间,也弄清了事情的缘由,眼神暗戳戳瞪了李氏和许姝欢母女几眼。
她虽然年纪大了,但还没到神志不清的时候,自然明白这母女俩打的什么主意。
温念卿对许老夫人道:“祖母,这件事是我身边的嬷嬷做事不严,望祖母帮我做主,把我那些丢失的嫁妆都找回来,若是祖母为难,那我只好让人去镇国公府把我祖母请来做主了。”
许老夫人老眼沉沉,自然不敢让温念卿把温老夫人请过来,只得依了她:“你放心,老身自然会帮你做这个主。”
若是让温老夫人来,岂不是让外人都知道他们荣宁侯府的人贪图温念卿的嫁妆,侯府还丢不起这个脸!
温念卿看向黄嬷嬷:“给嬷嬷一个时辰,把我丢失的嫁妆都给找过来,你放心,祖母会帮衬着你。”
“是是是。”黄嬷嬷弓着腰,头都不敢抬一下。
经历过这场闹剧后,许老夫人连看望陈娆的心情都没有了,带着李氏和许姝欢又回去了。
回到瑞光堂,许老夫人气恨的斥责李氏:“你也是个眼皮子短的,温念卿那丫头的嫁妆是你能随便动的吗!”
李氏不敢顶撞许老夫人,辩解道:“媳妇也不知道那是黄嬷嬷私拿的念卿的嫁妆,只以为是经过念卿同意的了。”
许老夫人眼皮一抬,手里的拐杖敲打两下地面,嗤笑道:“你当真老身傻了不是!”
她年纪虽然不小了,但依旧耳聪目明。
没有李氏的撺掇,黄嬷嬷哪会这么容易把温念卿的嫁妆私拿给她们母女俩。
李氏看许老夫人没那么好糊弄,也不敢再多言。
温念卿的那些嫁妆确实是黄嬷嬷私自拿给她,本以为嫁妆那么多,温念卿不会记得那么清楚,她和许姝欢也就明目张胆的戴了出去。
只是没想到温念卿这么机灵,自从嫁到侯府,人就跟变了一样,跟她在镇国公府木讷愚钝的模样判若两人。
许老夫人看着面前的李氏和许姝欢母女俩一肚子火气:“念卿的那些嫁妆,赶紧把你们贪墨的都拿出来还给她!”
母女俩都有些不舍,到嘴的鸭子就这么让它飞了,岂能情愿。
她们那点心思许老夫人清楚的很,告诫道:“念卿如今是我们侯府的媳妇,她的那些嫁妆迟早都是我们的,你们眼皮子都放长远些,省得现在把她惹急了,日后在她身上什么都捞不到。”
李氏却不这么认为,撇嘴道:“婆母没现她现在跟变个人似的吗,比以前都机灵了不少,若是把这些好不容易得到的嫁妆再还给她,日后能不能再从她身上捞点东西都不好说。”
想起这两日温念卿的所作所为,许老夫人也觉得她确实没有别人说的那么呆傻。
许姝欢更是不情愿,恼火道:“那些东西到我手里已经是我的了,凭什么再还给她!”
许老夫人一记眼神瞪过去:“方才那一巴掌的疼你忘记了?”
她一提醒,许姝欢摸了摸自己红肿的脸颊,立马感受到了疼痛,心里记下这笔账,想着以后一定要还给温念卿。
回到汀兰苑,雪芙给温念卿泡了杯花茶,心有顾虑道:“世子夫人,若是侯夫人和三小姐不把您的嫁妆都还回来怎么办?”
温念卿饮着花茶道:“放心,有老夫人在,她们不还也得还,否则我把祖母叫过来,他们丢不起这个脸。”
方才她对许老夫人那番话就是在警告,若是李氏和许姝欢敢不归还她的嫁妆,她就让祖母来做主,许老夫人自然不敢把事情闹大。
前世她便知黄嬷嬷拿着她的嫁妆偷偷送给了李氏和许姝欢,黄嬷嬷这么讨好她们母女俩也是有目的的,就是为了给落葵铺路。
她想让落葵做许淮安的妾室,便想着多讨好一下李氏和许姝欢,这样更能帮衬一下落葵,让她赶紧嫁给许淮安。
一个时辰后,黄嬷嬷把送出去的嫁妆都给找了回来。
温念卿带着雪芙去库房查点了一遍,确认没再少一样东西。
走的时候她从库房拿走一盒金丝燕窝让雪芙炖上。
这金丝燕窝也是祖母送给她的,温念卿想着自己现在的肌肤和身子都需要滋补一下。
温念卿回到屋子里躺在软榻上小憩了一会儿,昨晚那个梦让她没睡好。
她睡醒后,雪芙刚好沉着小脸进屋。
“怎么了?”温念卿刚睡醒的杏眼有些迷离,嗓音微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