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其实是知道的吧,还要故意说成别人。”马路说。
“不知道啊,我当然不知道。”黄晶晶说。
“哎——算了,现在不说这个了。我等会儿晚上要去跑步,你要和我一起去吗?”马路说。
“不了吧。你怎么忽然想运动了?”黄晶晶说。
“最近自习室去得太多了,坐得太久了,活动活动。”马路说。
“那你去呗,我早上的时候已经跑过步了。”黄晶晶说。
“嗬——是么。我还不知道你有这习惯呢。”马路说。
“我几乎每天早上都去操场跑他个几圈,然后争取九点以前就结束。”黄晶晶说。
“那你就当是陪陪我呗。”马路说。
“今天不行了,我不想再跑了。改天吧,可以。”黄晶晶说。
“那好吧。那我跑完以后再给你打电话啊,我们一起散散步呗。”马路说。
“可以,别打电话了,我看着时间去操场找你吧。”黄晶晶说。
“这样更好。那一言为定咯。你刚才怎么忽然想看电影了呢?我记得你平时不怎么喜欢看电影的啊?”马路说。
“就是想放松一下而已,这几天感觉有点累。”黄晶晶说。
“是因为我没来,没有人陪你聊天解闷吗?”马路说。
“也许吧……”黄晶晶说。
“你说话能说得肯定点吗?你总是这样子。”马路说。
“好吧,哈哈哈……是和这个有点关系吧。”黄晶晶说。
“这么听话啊——我你今天有点反常啊。怎么了,生什么事了吗?”马路说。
“并没有生什么事情。看吧,我偶尔改变一下,你就已经不习惯了,我还是别变了。”黄晶晶说。
“别呀,我觉得这样还挺好的。”马路说。
“已经迟了。”黄晶晶说。
“总得给我一个缓冲的时间吧。再给一次机会?”马路说。
“不,你已经浪费了唯一的机会。”黄晶晶说。
“别这样呀……”马路说。
看吧,苟延残喘,也有乐趣。
夜里,黄晶晶一个人站在阳台上抽烟。夜空是不纯粹的那种黑色,掺杂了人间的许多种光影。
在生与死之间,没有绝对的生也没有绝对的死,唯有不充分的生与不充分的死,唯有不足够的生与不足够的死。充分的程度使海洋具有了不同水域的鱼类,使人们有了类群。可以简单地以不同动物的种类作比,可以以不同深浅水域的鱼类作比,然而比喻,这意味着粗暴的简化和简陋的理解。如果一个人活着好比死了,却不应该这么说出来。他只是活得不够充分。
她脑子里这么乱七八糟地想着,却没有一点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