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識月心不在焉回到家,才坐下沒幾分鐘,梁望舒又打來電話。
她聽著鈴聲,總覺得手機像潘多拉魔盒,卻又不受控制地伸手接通電話:「梁望舒?」
「嗯,你到家了嗎?」
「到了。」
「好,早點休息。」他很輕地笑了下,「晚安。」
裴識月「嗯」了一聲,等電話掛斷,忽然有些氣餒地趴在桌上。
對於梁望舒,她總是不夠恰當妥帖,以前是不該有的堅持,現在是不該有的妥協。
她好像一直在做錯誤的選擇。
裴識月胡思亂想了一晚上,等到躺在床上時,卻沒如意料中難以入眠,反而還做了個美夢。
之後一段時間,因為周既的事,梁望舒開始頻繁出入裴家,賠償沒談妥之前,基本上都是他替周既來上課。
但裴識月也不是每天都在家,她明年即將參加高考,暑期在盲校上補習班,而梁望舒好像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雖然離得這樣近,但兩人真正見到面的時間卻不多。
不過梁望舒每天都會給裴識月打電話,裴識月不喜歡接電話,準確來說是不喜歡接他的電話。
因為在電話里,她說話沒有思考的時間,也很怕他說了什麼自己接不上的話。
所以後來裴識月又重把微信用了回來,讓十分愛打電話的梁望舒換成發語音給她,這樣即使聽到什麼不想聽的話,她也可以裝作沒看見。
但梁望舒一直都很有分寸,除了剛重逢時喜歡語出驚人外,之後幾乎都沒有再說什麼讓裴識月不知所措的話。
裴識月一葉障目地欺騙自己,也許梁望舒也會覺得他們做朋友,會比做戀人要好得多。
八月徹底結束之前,周既兼職的黑心公司自覺理虧,提出私下和解,賠償款給的還算合理,事情到底算是告了一段落。
為表感謝,周既提出請裴家一家人吃飯,當然也叫上了梁望舒。
裴識月不是很想去,但周既說她不來,他根本叫不動梁望舒,她進退兩難,總不能真的去問梁望舒,只得答應下來。
結果到了吃飯的那天,梁望舒卻因為去見投資人缺席了飯局,直到臨了才趕來喝了杯茶。
散場後,裴父裴母帶著裴識星先走一步,周既去結帳,裴識月和梁望舒在店外等他。
裴識月聞到他身上淡淡的菸酒味,想到他去見投資人,問了句:「你投資談得怎麼樣?」
「差不多了。」
「恭喜。」裴識月笑笑,「周既說你現在自己在做遊戲,很厲害。」
「隨便弄弄的。」梁望舒說,「有機會帶你玩一下。」
她一愣,卻也還是附和道:「好啊。」
梁望舒卻突然認真:「我說真的,會有這個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