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军阀会在最后发现,我确实是公司使节,也是‘真心’来谈判的。是他的猜疑破坏了约定俗成的和平,公司接下来就可以直接武力施压,不再顾忌,获得最有利的谈判结果。”
这才是真正的以小博大。
“所有,或者一无所有。”他直起身,笑得张扬恣意,带着少年人独有的轻狂。
“这就是我的做事风格,现在你看到了,76。无论如何,祝我们合作愉快。”他又一次向我伸出手。
我听得叹为观止,为他这一石不知道具体几鸟的计策颇感敬佩,是这辈子注定与我无缘的深谋远虑。
有这样的上司我简直三生有幸,在他身上我仿佛看到了一条升职加薪、平步青云的康庄大道。
只是,他有没有想过但凡计划哪里出了点意外,他就直接一命呜呼了呢?我倒是能活,但他可能就会无声无息的死在里面了。
或许想过吧,但是比起成功后巨大的收益,自己的性命这种微不足道的小小赌注,根本不值一提,是吧?
就像他说的那样,“所有,或者一无所有。”
真厉害,可惜不适合我这种运气差的人效仿,我叹气。
然后直接扭头扔下他找玛丽亚睡觉去了。谁叫我这个人有仇必报,而且喜欢当场就报呢?
反正他是个不怕死的主,人爱作命又硬,我还眼巴巴盯着他干嘛。
刚刚我摸过了,没有内出血,肋骨都没断一根。一点小伤搁那抖抖抖,害我还以为他怎么了,实际上回去养两天就行了。
哎,睁眼四天,再加上前面住宿舍那些天,我快一周没好好睡觉了,困死了,怎么看都无法正常工作吧。
溜了溜了。
醒来的时候,因为昏睡得太久,我的脑子还有点发懵。睁眼看到只有一半的天空时还以为自己魔阴身犯了。
虽然按理来说我不可能有魔阴身,因为我根本不是真正的丰饶孽物,没法不老不死。
身为一个人工后天形成的半成品,我顶天了寿命长点、恢复力强点、武力值高点什么的。
而且我才二十多吧,人生还没活够呢,哪来的魔阴身,我很快否定了自己。
唔,那就是……我认真端详,积极思考。
啊,原来是玛丽亚的胸啊!怪不得,自己没有的东西就是格外陌生呢。
“亲爱的,你在盯着什么看得这么认真呢?”玛丽亚的脸突然出现,占据了我头顶的另一片天空。她温温柔柔地笑着,眼睛眯成危险的一线:
“说给姐姐听听?嗯?”
啊,被发现了。
为什么我身边总有些人笑得让人心慌呢?害怕的那种心慌。
我着急忙慌地爬起来,并且小心避开了异常显眼的某处。总是爱上大胸美人能是我的错吗!
哎,好怀念第一次见玛丽亚的时候,她顾忌我的身份怕我动手在我面前小心翼翼演戏的样子,可惜在我连去三天后就再也没有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可能是睡梦中被同伴背叛差点死掉的那一晚,也可能是被下药迷晕送到孤儿院赞助商床上的那一晚,又或者其他的许多个离开家人的黑夜里,我开始难以入眠。
虽然年少的时候总有那么些人因为我的外表轻视我的力量,以为我很好得手而不设防备。让我每次都能隐藏自己、等待时机,然后极限反杀、逢凶化吉,但失去的良好睡眠质量终究是回不来了。
现在的我当然比当年强大了太多,强到几乎不怕任何形式的阴谋诡计,主打一个一力降十会。
我敢说整个宇宙中除了令使级别的力量没有人能奈何我,但平时睡觉还是保留了警惕浅眠的习惯,简单来说就是有点风吹草动就能醒。
再加上我耳朵可能是被丰饶祝福了的灵敏,基本上每天隔壁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啊、睡着睡着叫着姐姐妈妈被噩梦惊醒啊、又或者干脆不睡了起床开灯学习啊,我都听的一清二楚。
显然某个埃维金小鬼睡眠质量也相当堪忧,好在他一般学累了就能倒头睡到天明,不然我真担心他发育不良。
毕竟都这个岁数了,按照普遍规律也快成年了,一直跟我一边高可不行。
不求这埃维金的最后血脉能长得像我自个族里那些男的一样高大健壮,但也不能在我身边养残养死了,不然我的罪孽可就更加深重了。
哎,养孩子可真难,特别是养一个喜欢赌命,又聪明难搞的小孩。
然后他还双亲具殁、族人死绝,在十几岁三观形成的年纪卖身为奴,认清了这个世界残酷的现实,见识了太多人类丑恶的嘴脸。
嗯…怎么感觉想不长歪都难?
原来妈妈当年总想揍我是这样的原因吗?我感觉我现在好像能够理解了。
我沉痛地和我的睡眠神器玛丽亚女士告别。这种神器我当然不止一个,简单来说我停留过的每一个地方几乎都有一个。
人形抱枕们的共同点就是那仿佛妈妈般的温暖怀抱,那是现在的我陷入深度睡眠的唯一良方。当然有的也会给我亲妈般的巴掌。
虽然我还没原谅作死的熊孩子,但我是个负责任的人,只能再一次含泪舍弃刚到手的薪资,搭上了回去照顾好大儿的飞行器。